将手中的武什么也不顾地朝他掷过去, 只求能止住他前的脚步。

    但那些东西大多还未近，就被萧昊的剑气给绞成了碎片。少数突破他防御的, 在他上留的伤痕也会飞快地随着升腾的剑气一起消失，好像从未现过一样。

    剑气与漫天飞舞的大盾之间，有许多向上飘飞的细碎光, 萧昊的发以可见的速度一缕一缕褪去黑, 褪去的颜像是烟尘一样和这团风暴搅在一起, 和他消失的伤中逸散的星尘杂在一起，分不彼此。

    “七十八……七十九……”

    萧昊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敌人, 但清楚的记得自己捡起的每一玄甲。

    残如血, 他目中的东西好像也全是红的, 辨不明自己在何。什么也顾不得, 唯有杀尽前所有的红名，为战死的苍云们雪恨。

    蒙军们经常说, 南蛮懦弱无用, 贪生怕死, 逃命的功夫最是一, 但自见苍云军后, 方才觉得，其实宋兵丝毫不弱于蒙古锐。

    忽必烈想起数年前撤离三关时，萧昊对他说的话：

    “我在地狱渊中, 静候君来——”

    这个人，大约真的是从地狱渊中走来的吧。

    他渴望和萧昊一战，但并不是这方式。他兵甚众不假，却不是用来给这柄鞘的利刃开锋的。

    忽必烈果断令，全军后撤。

    暮渐沉，战场重归寂静，前再也没有活着的红名，四都是浸着血的、横七竖八斜在土地里的残刀与箭矢。

    萧昊抱着陌刀，坐在平靖关山丘之上，夕从他坐着的地方落，在他后拉的影。

    苍云们面面相觑，想要靠近他，却发现萧昊周围的剑气锋利极了，切金断玉不在话，他们本接近不了他周二十尺。

    他们有很多问题想问，陆无惧他们去哪儿了，将军到底是谁，他们该怎么。

    但看到萧昊静坐在那里的背影，就什么都问不来了。

    又一次，他们被这个背影救了。

    他的白发和脑后的白盔缨混在一起，一望去，仿佛霜雪落了满。有一沉重的悲意从他直的脊梁中散发来，苍云们能够明白这从何而来。

    黄泉作酒酬兄弟，战尽狂沙血未。

    山风乍起，扬起他们的盔缨，在重重关山之中，啸响不止，凄如悲哭。

    陆无惧刚军营的时候，曾好奇问过，为什么别的军队都是红缨，烈烈如火，他们却是风雪缟素一般的白。

    当时将军没有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