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替你带来了判官笔，你且化用，我不留了。”

    一阵微风抚过，声音的主人也消失不见。星弈面前多了一支白玉雕琢的笔，旁边静静地躺着一小段用红绳绑住的发——那是不动明王离开前顺手在小凤凰发端裁的一小截，连小凤凰本人都不知。

    判官笔，也称前世镜，能照见六众生之前世。星弈曾想过借用它，看一看他所不记得的人间景象。只是在他来得及借之前，凤凰明尊和小凤凰便已经悉数告诉了他，他便将此事忘了。

    星弈看了这支笔一会儿，而后低在自己手心轻轻一划，划一微的伤。他持笔蘸血，轻轻地在小凤凰的那截发丝上，凝神等待了片刻。

    片刻后，天地翻转，往事重现。

    他看到了几天前他与小凤凰在这里缠绵，动之他低声息，小凤凰小声呜咽；再往前，他不曾陪伴他去的单狐山日暮西沉，他的人手持他赠与的剑，眉目严肃，挥袖便是万丈红霞，再往前，他与他分别，他与他一并躺在偏殿里，仰看的漫画卷。小凤凰拍打着小翅膀窜，他坐在冶炼室中，边噙着微微的笑意。

    他看到一只小胖鸟背着蓝的小包裹，途跋涉过来找他；看到仙山的青鸟来来去去，信件飞洒；也看到一个秦楼楚馆的年轻人坐在床边，托腮望着楼来来去去的人，一坐便是一整天，他的意中人对他半真半假，他却要捧一腔心。时光倒，他们相、相知、相识，再相、相知、相识，如此反复回三世，场景却忽而去了另一。

    那是漫天的虚无，恒黑夜所包裹的天地，比他认知的上古天地都还要久远。

    星弈屏住呼，他在那画面中找到了一枚椭圆的、掌大小的，赤金的，泛着隐约的红。

    “嘿，这里有一颗。浮黎，今晚我们有吃的了。”一个清脆朗的女声传来，从另一大雾弥漫的地方显现，人蛇尾，正是女娲，

    万年时光透过当，以无法形容的压迫力吞噬了一切，穿透了他的思绪，仿佛前一刻他还在上古的尘埃中拼杀，一刻已经能安然沉睡。

    来人还是少年模样，而瘦，苍白沉郁，脖上挂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碎石。他看了看他同伴所指的东西，低捡了起来，净上面的灰尘：“是凤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