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梦到了这个场景。他皱着眉坐起来，抬手摁开墙上的开关，把灯打开。他床走到台上拿了打火机，坐到床边静默地起烟来，一支烟快燃尽了，梦里那郁结在心中的惊慌和绝望才逐渐消散开来。

    “小煊，14周岁生日快乐。祝贺你又大了一岁，离自由和远方更近了一步，这是很值得兴的事。”

    杨煊抬起，试探着晃了晃他妈妈的肩膀：“妈妈，疼不疼？”

    杨煊不喜过生日，尤其是在他妈妈走了以后。

    以前他的每个生日都是他妈妈给他过的，虽然7岁那年那件事发生之后，她的神状态一直反复无常，时好时坏，但每到一年中他生日的这天，她都会调整到自己最好的状态。

    杨煊把烟熄了，站起来走到那架展示柜前，抬手从最上面一层取一个纸袋，拿在手里，又坐回到床上。他从里面一沓信纸，低看着上面熟悉而遥远的字迹。

    杨煊觉得他有很多问题要问他妈妈，可是她已经无法回答他了。不过，就算她还在，她应该也不会回答自己的。杨煊几乎可以预料到，他妈妈一定会笑着说，“你大自然就会懂了”。可他现在已经大了，怎么还没懂呢？

    “小煊，你要永远记得，尊重这个社会的规则，但不要被它们所束缚，一个自由而善良的人。记住，善良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品质，无论发生什么，请务必不要让它从你上消失。”

    相比他妈妈，他爸杨成川对他的要求就容易理解多了，不过是“成为这个社会公认的英阶层”——就和他自己一样。这一，从他送的生日礼上就能看来。名贵的西装和手表，代表了他对自己的全期望。

    “你大自然就懂了。”她总是这样说。

    成熟而不世故，善良而不弱……那是什么样的？尊重社会规则又不被其束缚，那他又该怎么？

，一声也不吭地沉默着。

本章已阅读完毕(请击一章继续阅读!)

    那双睛仍旧空地睁着，一丝活人的气息都没有，杨煊的心脏陡然提到了嗓，整个人被大的恐慌吞没了，他伸手，指尖无法抑制地颤抖着，想要靠近他妈妈的鼻端，靠得越近，他的指尖就抖得越厉害，还没完全靠近，他就惊惶地缩回了手，绝望地哭了声：“妈妈——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杨煊猛地在黑暗中睁开，然后重重地呼一气。

    事实上，梦里的那个场景从没发生过，他妈妈总是在神志恢复正常以后，就会把自己整理好，然后将他从房间里放来。可是杨煊从7岁起就不停地梦到这个场景，拉开门，然后看到他妈妈已经自杀了——那是他最害怕发生的事。

    这是他妈妈留给他最后一封信，落款还是那句十几年如一日的“妈妈你”。

    “不过，想到四年之后的你就要离妈妈远去，自己外闯，还是有些不舍和难过（当然其中也夹杂着一幸福）。真想到几年后看看你大的样啊，我想你一定会成一个成熟而不世故，善良而不弱的男孩，妈妈无比期待这一天的到来。”

    杨煊把信纸回信封里，躺到床上，把信封盖到睛上，挡住天板上刺目的灯光。

    以前的每个生日，他妈妈都会给他写一封信，信的容五八门，有时奥有时浅显。那时的杨煊常常说自己看不太懂，但她却从来都没给他解释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