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麦泽昨晚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？不是他送你过来？”

    汤君赫放手中的病历本，难得附和：“你要是不生我，说不定就能明星了。”

    随着汤小年的病持续恶化，汤君赫的焦虑症状也开始加重，某一晚上，在服三片安眠药却只了不到三小时的浅睡眠后，他意识到自己的神问题可能又有复发的趋势。再这样去，他本就无法

说过很多遍这件事，汤君赫也听过很多遍，但以往他从没有给过回应，这次却问：“那时候你说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丁黎呢？好久没见他过来了。”

    自打那晚抢救过来之后，汤小年的开始每况愈。跟所有的癌症患者一样，一旦官现衰竭的预兆，病人的生命就会如同一缀着重、颤颤巍巍的细线，等待着压倒骆驼的最后一稻草。

    汤小年又一次化疗的那一晚，汤君赫坐到车上，等红灯的时候开：“其实你不用每天过来接我。”

    汤君赫睛也不眨一地撒谎：“他今天还有演，昨晚早早回家了。”

    听他这样说，护士有些意外地扭看过来，似乎有些言又止，最终还是没说什么。

    “蒋正朔也大半年没见了。”汤小年把他大学寝室的室友们问了个遍。

    十年前的杨煊可以说走就走，十年后当然也可以说不来就不来。或许念念不忘的只有他自己而已。

    汤小年随之睁开睛，目光看向汤君赫。

    汤君赫的睫颤了一，偏过脸，避开她的神说：“没有经常，只是偶尔过来拿药，恰好碰见而已。”

    护士扎好针，直起，带着笑意说：“原来汤医生也会被婚啊。阿姨，汤医生不是有哥哥吗？汤医生的哥哥最近经常过来接他班呢，家里有个兄弟妹，可是比恋人靠谱多了。”

    汤小年睛无神地看着前的空气，半晌叹了气，闭上睛说：“你看丁黎多好啊，有女朋友陪着，晚上回去还能说个话。”

    杨煊先是没说话，重新开动车的时候才说：“这也是我的工作。”

    杨煊还是每晚开车到医院楼，汤君赫不知他是几过来的，等了多久。医院到小区的路程不远，如若恰好遇到绿灯，整段车程不过几分钟而已，有时候他们连一句话都没说上，汤君赫就车了。

    “这事都要看缘分的。”汤君赫说。

    “丁黎跟女朋友快结婚了。”

    事实上他有百般辩驳的语言可以说，譬如你还没有正式职，这个时候算什么工作？再譬如这稀松平常的护送工作，也需要你一个堂堂的昔日队来？

    “对啊……不过，那也说不准，”汤小年说，“谁知那个人是不是骗。”

    但话到嘴边却说不，说到底，还是怕杨煊真的不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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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护士这时来给汤小年换药，汤小年又躺来，垂着看汤君赫：“昨晚怎么又喝酒了？”

    汤君赫站起来，目光落在汤小年遍布着针孔的手背上：“跟朋友聚会，大家都喝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啊……”汤小年瘦的脸上些笑意，“我拍了拍肚说，我得生小孩呀。你那个时候才两个月呢，谁也看不我怀了。”

    汤君赫淡淡：“他也天天手术，哪有时间经常过来。”

    哦，工作。汤君赫想起杨煊几天前低笑的那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