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光洒满校场，定王站在窗边，目光扫过极远正练的军士，落在晨光如玉燕般腾飞的女侍卫上，心神却还停在梦境。

    “昨日营时曾见过夏都尉，便猜了来。”阿殷和善的笑，暗暗觉得老话说的可真没错，果然人不可貌相。这位夏铮生得一副圆脸，加上气度沉静，看着就和气，若陌路相逢，她必定会以为这是个年轻的读书人。然而夏铮自十岁起就在军中，到如今七八年过去，已然升了校尉之职——

    阿殷不好走上前去，远远的站着瞧，忽觉后面有脚步声，却是位十七八岁的郎君。

    定王这些年已经不怎么梦了，即便有梦，也是年少时的模糊记忆和沙场朝堂，梦里他定的杀伐决断、挥剑厮杀，或激昂或悲痛，都是一个皇隐藏着的人生。他没想到，他竟然会梦见一位姑娘，而且梦里的他，竟然会贪恋那双藤蔓般缠绕的手臂，甘愿被她依靠，想将她在怀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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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自来到西洲后，每日清晨练刀早已成了习惯，这些天耽搁了，加之昨日因病浑噩，此时阿殷霍霍抡开弯刀，只觉酣畅淋漓。

    她还是一回见到练兵的校场，虎关练的是步兵，校场上刀枪与弓箭俱备，汉们分队练。

    “夏校尉？”

    *

    因连日劳累，昨天又跟夏青商议剿铜瓦山土匪的事，昨夜定王睡得格外沉，梦境便模糊而断续。梦里不知在何，有人站在他的边，恍惚的梦中虽看不清她的脸，定王却万分确信，那是他的侍卫阿殷。

    夏铮显然十分诧异，“陶侍卫认得我？”

    阿殷练完刀用完饭，没见定王召唤，便各去转转。

    定王觉得这很荒谬。

浑轻松。军营中穿女裙衫太惹，她依旧换回了侍卫的衣衫，遥遥听见远军士们练的声音，便是蠢蠢动。

    那心境，是这么多年从不曾尝过的柔。

    阿殷前世并不曾见过夏铮，有些好奇的打量，那夏铮看着她的打扮，便：“陶侍卫？”

    他不记得梦里的衣衫妆容，只记得她双臂环在他腰间，枕在他膛，无比真实。

    比起隋铁衣那等奇才，校尉的官是低了些，但跟其他军士相比，

    纵然他确实欣赏她的容貌、气质与，会怜惜她的境、赞赏她的志气，然而——铜瓦山那片刻的假意拥抱，不过是为了瞒骗巡逻的山匪，她当时也只是应变戏而已，她努力尽侍卫的本分，他却这般荒谬的梦？

    依稀记得她发漉漉的披散在肩，像是新浴的模样，令人心中砰然。

    梦境颠倒，当真荒唐！

    这张脸看着有些熟悉，阿殷想了想，昨天受寒后脑昏沉，模模糊糊看到那位虎关都尉夏青，这人跟他得倒是有些像，大概就是夏铮了。只是少年人风华正茂，脸型不像夏青那样方正，倒有圆，英眉目嵌在中间，且上带沉静的书生气，便成上乘之姿——不过比起定王和陶秉兰，这容貌就显得略有寡淡了。

    她手边只有短刀，好在这军营里多的是兵，阿殷选了把趁手的弯刀，瞧着外有片安静的空地，便纵跃场中，开始练刀。

    他竟会在梦里有柔，还是对着贴侍卫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