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又不去图书馆，”宁亦惟委屈地小声争辩，“不用多浪费。我替你行使你的学生权益，你应该谢我，而且我每替你看一本书，就可能有1/1O棵的杨树没有白白死去。”

    “还敢嘴，”梁崇气得宁亦惟脑袋，“我是不是还要夸你环保啊？”

    “你知就好。”宁亦惟光脚到地毯上想跑，被梁崇一把揪回去，拿了纸笔，摁到书房写保证书。

    梁崇冷酷地让宁亦惟写以后绝对不会再把卡借满，还让宁亦惟摁手印画押，十成十一集中营独裁派。

    康至今记忆犹新，是因为那天的梁崇鲜活得几乎不像梁崇了。

    梁崇瞋目切齿，也蛮不讲理，从前往后，康都不曾再见过那个梁崇，梁起病发后，梁崇愈发沉稳敛，如同那个有喜怒哀乐的梁崇从未现过一样。

    康后知后觉地反省自己，她或许真的让梁崇太累了。

    梁崇从小到大都是人群里最优秀的一个，她习惯梁崇的优秀与付，理所当然地将担压在梁崇肩上。她和梁起只有梁崇一个儿，梁崇什么都是应该的。

    她甚至因为怕梁崇寂寞，拼命想把梁崇和世的女儿凑到一起，购置了两张婴儿床，放在澳洲的房里，却连梁崇喜不喜对方都没问过。

    这时再回忆，她方懂得，不是梁崇不再鲜活，而是梁崇认为轻松自在的时刻，不必让她看到。

    须臾间，她也忽然发觉宁亦惟的不同，知晓了梁崇捐给理系的实验室，敲了墙重造的可以观星的阁楼，定制的放书矮柜，和房里车里无不在的宁亦惟的痕迹的义。梁崇的戒备心把所有人阻挡在门外，却让宁亦惟来去自如，替宁亦惟铺好柔舒服的床榻，调适宜温度，只为让宁亦惟不走。

    梁崇看着康，沉默了一会儿，可能是猜到康想问的事，不愿先开的人。

    “梁崇，”康看了一在机舱后坐着的梁崇的随行属，不知该不该劝，也不知该劝多少，“宁亦惟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不用担心，”梁崇伸手转了转咖啡杯，杯底和瓷碟，发很轻的沙沙声，“我和宁亦惟不大可能在一起。”

    康挑选着措辞，隔了几秒，问：“为什么，他不喜你？”

    “没有为什么，”梁崇面无表地闭了闭，不回应康的第二个问题，只说，“但是我不打算结婚。”

    “那要是他要结婚了呢？”康冲动地问，“他再也不找你了，把他那些东西全从你家搬走呢？你能一辈不找别人吗？”

    梁崇没有被康激怒，心平气和地面对康，说：“他可以结婚，不过永远不用想把东西从我房里拿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