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罪！」

    他跪去，低着。

    「师兄快快起来，你何罪之有？」顺安帝上前扶他，两人一接，齐齐升起异样。

    「陛，请容臣说完。」

    「好，你说吧。」顺安帝放开他，手缩到袖里。

    「臣犯了欺君之罪，罪该万死。」

    「师兄何此言？」

    「陛，臣在家母腹中时父亲去世，当天夜里家母受先祖托梦。先祖忠义公在梦中嘱咐臣的母亲，为避匡家劫难，一定要隐瞒臣的真正份，以男之养育成人。母亲不敢违背先祖，于是将臣充男养大。」

    「你说什么？」顺安帝急之，上前抓着他的手，蹲着与他平视。那双清澈的中，是期盼，是狂喜。

    「你是女？」

    「臣有罪，欺瞒陛至今。昨日先祖再次托梦给家母，说是匡家劫难已过，臣可自行恢复份。臣思来想去，觉辜负陛的厚……」

    「没有，你没有欺瞒朕。」顺安帝打断他的话，将他扶起来。

    多年前，师兄比自己，不知从何时起，自己量已超过师兄许多。别人都上将军俊不凡，铁骨铮铮。

    若是从前，他并未觉察什么不妥。

    师兄在男中不算，却也不矮，加之自小习武，就算得再俊，别人也不会将之当成女。

    前的人，在他现在的中，竟是觉得有些弱。

    他视线缓缓落，没错，是弱。

    「陛…」

    「卿，朕怎么会怪罪于你？自古忠孝难两全，匡家既然要成全对先祖的孝，自是于忠字有所不顾。但你一直尽心辅佐朕，朕岂不是知你的人品。」

    卿两个字，唤得匡生心里一个颤抖。陛此前从未这样唤过自己，在人前，他唤自己上将军，在后人，他唤自己师兄。

    这两个字，若是没听真切，还以为他唤妻。咬字缠绵，此时听在耳中，别有意味。

    顺安帝的手慢慢移，握住那双早就想握住的手。

    那双手，和想象中的一样，并不，手心有茧。

    「卿，朕实在是心中喜。在幼年时，朕就盼着一直能与你在一起，我们可以同床共枕，结伴同行，畅谈政事。不知卿可愿意，愿与朕携手共？」

    他神清澈，一如当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