叫：“遵命大人。”

    桑柔从思绪中回过神来，看到已经转走人的穆寒：“穆大人，我……”

    他带着几分倨傲的低沉嗓音，伴随着寒冷的夜风慵懒地飘过来：“我给你三天时间，过期不候。至于选择你的原因，去了审察司你便能知晓。”

    月照柳梢，一地的斑驳。

    ****

    桑柔站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，浑打了个冷颤，这男人的心思简直慎密到一可怕的程度，她一句话都没讲，他却什么都猜到了，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之中。

    桑柔慢慢走上拱桥，搓了搓几乎冻僵的双手，世事变化多端，人生的无常，其实她早已尝遍。

    她四岁丧母，十二岁那年父亲意外跌沟，落半残疾之外，还染上了极难治的寒疾。

    古有木兰代父从军，而她十二岁便停尸房替父验尸，撑起一家支，六个秋的年华，她手中验过的尸，早已数不清楚。

    她未曾行过及笄礼，却早已过及笄之龄，过了这个冬季，她便是一十有九的大龄，此番审察司，其中凶险自不必说，而寻得良人这事，只怕更加无望了。

    若是叫她爹知了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，想到这，她心里就有说不的烦躁和疲惫。

    二更锣响，空无一人的街响起了一串咕噜噜的车声，一辆暗铜的车现在街尽。

    车前灯在寒冷的雪夜里散发着昏黄温的光，车厢里面净简洁，放着一几两榻，桌几面燃烧着火炉，温如。

    穆寒斜靠在榻上，单手支额，眸微闭。秦吉了站在一个用绣着红梅暗纹绸布裹成的绣球上，认真地整理着自己的羽。

    萧辰羽从塌拿一席毯，盖到穆寒的膝盖上，打开话盒：“夜让一个姑娘自己坐车回去，是不是有不太好？”

    穆寒的睫微微动了动，眸依然闭着：“她是走路回去的。”

    萧辰羽一愣，随即想起秦桑柔贱民的份：“让一个姑娘在雪夜里单人徒步四十里，这更不是君所为！”

    穆寒缓缓地睁开睛，挑了挑眉：“这会儿才想起要怜香惜玉，不觉得太晚了？”

    萧辰羽“唰”的一声展开扇：“我公萧可是京城公认的翩翩佳公，怜香惜玉是我的本，温柔贴是我的招牌，你休要胡说，砸了我的招牌。”

    穆寒缓缓闭上睛，显然是将萧辰羽这话当耳边风。

    萧辰羽气得牙的，却又无可奈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