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际的海上穿行，仿佛天地之间仅剩他们这两个活，月亮的倒影投在海面上，似乎在不经意间缓缓沉，徐徐落更、更黑暗的海底，像一颗大的明珠似的，周围镀着一圈光，丝丝缕缕地渗透来。

    “原来如此，”李一泽微微眯起龙目，“我要潜了。”

    彭彧也明显明白过来是什么况，把之前的话题抛诸脑后：“我就说嘛，海市在海底，怎么可能单凭月亮倒影来指引——闹了半天后面这个光才是真的。”

    明珠一般的光逐渐与倒影脱离，随着潜度的增加，这光就更加耀。李一泽甩尾加速，开足力继续冲着那光游去，周鳞片时不时闪细小的微光，又转瞬即逝。

    彭彧拢一把鲛绡，本来还担心这东西徒有其名，本能地闭了一气，结果发现自己担心完全多余，他好像变成了一条鱼，确实能够在自由呼。

    他们游没有几分钟，那明珠般的光芒骤然在前扩大，几乎一瞬之间已将他们完全笼罩在。

    彭彧被过分刺的光蛰得抬手挡住，再放的时候发现周围的景致已然变了——这里简直不像是海底，面前立着一栋造型奇怪的建筑，有像悉尼歌剧院，那引路的光就落这栋建筑里，与其中原本的光为一。

    建筑周围有一圈结界，两人一去就觉这里的重力变了，结界几乎和陆地上没有任何差别，人可以在其中自由行走，清澈得几若无。

    他们来的时间并不早，这里已经聚集了形形的人与妖，李一泽化作人形，跟他并排往海市里走，彭彧带着从渔民手里抢来的通行证，却并没有亮来，跟着人慢慢在门排队，等待“检票”。

    海市的检查其实相当不严格，毕竟连臭袜都能拿去卖，就算随便拿上一个打火机来对付也能过检，因此彭彧掏那个双黄连改造的玻璃瓶时，并没有受到质疑的目光。

    检票的妖支楞着两条鲶鱼须，“啪”地往玻璃瓶上贴了一个小标签，上面数字写的是“116”，又往李一泽带来的东西上贴了“117”。

    彭彧之前都没留意李一泽准备了什么，这会儿扭一看，才发现他手里居然拿着一个中药外面的塑料壳，里不知盛着什么，不过单凭颜来看肯定不是原装的中药。

    彭彧往他手心里一指：“你这……”

    “跟你学的，”李一泽把“药”收起来，“废利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