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丞相还是逃不过一死。

    他被关押了三年多，终于要被死了。

    孟桓微微皱着眉，既不忍看到宋芷失魂落魄的样，又为此而生气：一个宁死不肯降元的败将，早该死了，有什么值得如此难过的？

    “征南，”宋芷再开时，声音有些哑，带着信仰破灭般的颓丧，“……我能不能，去看看？”

    尾音轻轻上扬，是小心翼翼地询问。

    孟桓替宋芷捡起落在地上的书，拍了拍灰，：“去看看？看什么，劫法场么？”

    上次宋芷得知陈吊被关在西边儿的庄里时，也是这么问的，一脸纯良无害地问他：“我能不能去看看？”

    当时孟桓虽然有些疑惑，到底没有多想，轻易便同意了。

    “不是……”宋芷咬，“我真的只是单纯地去看看，不会别的任何事。”

    孟桓其实也只是气不过，随责问了一句，至于劫法场，别说宋芷了，就是他本人去，都劫不成功。

    见孟桓没有松，宋芷继续说：“文丞相原是我十分景仰的大将军，当年娘亲去世后，我与秀娘本打算去投靠他的，因为文丞相与我爹是相识的。”

    孟桓倒不知还有这一茬儿，问：“然后呢，怎么没去？”

    宋芷神有些黯然：“那时秀娘不便……病了，有伤，我们没走多远，她就持不住了，我年纪小，又人生地不熟，本找不到方向，恰巧碰到了张大人。”

    “张大人初时答应送我们去找文丞相，后来文丞相反攻江西，打起来了，张大人不便再送我们去，只好作罢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里，孟桓有些奇怪地看了宋芷一：“张大人答应送你们去找文宋瑞？”

    宋芷一：“嗯。”

    孟桓好似听到了什么费解的事：“他为什么会答应这请求？”

    宋芷一愣，明白过来，是啊，张惠本是元廷的官员，怎么会同意这请求？

    从孟桓的神里，宋芷突然读懂了。

    原来张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送他去找文天祥吗？那样答应，也只是暂时安抚？

    孟桓没有再就这细枝末节的事过多纠缠，无论如何，宋芷反正都已经跟着张惠到大都来了。

    “我可以带你去刑场看，但你必须答应我，不能过激的举动。”

    宋芷小心：“不会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