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跑路都是个问题。

    北元骑兵们想哭，只是打个谷草，为过冬储存粮，怎么就那么难呢？

    还活着的千夫令响号角，不能继续打去了，继续这样去，非但便宜捞不着，恐怕命都保不住。

    听到北元骑兵撤退的号角声，战场上的明军顿时神一振，攻势变得愈发猛烈。城上的卫指挥使徐忠当机立断，留守城的边军全击。

    “鞑要跑了！”

    明军攻的鼓声与北元骑兵撤退的号角，几乎是同时响起。

    穷寇莫追？

    在边军的字典里，没这四个字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有个捞战功的机会，就算是两条追四条，也必须努力一把！

    蓝天白云之，茫茫的草原上，听到撤退号令的鞑在前边跑，挥舞着刀枪剑戟的明军在后边追，一边追还一边吼，“跑什么跑，回来！再同某家大战三百回合！”

    听到这话，傻才不跑。

    鞑是傻吗？不是。

    所以，号角声再起，全军加速。

    沈瑄麾的骑兵速度最快，追上了落在最后的一鞑，冲上去一阵砍杀，杀完了继续向前追。这场景简直像在割麦，割完一茬又一茬。

    只不过，麦田留的是一片金黄，蹄踏过之，却是被血染红的草地。

    明军杀红了，像是饿了许久之后，终于发现猎的狼群，咬上了就不松。

    饶是经百战，杀人如麻的陈亨，见着了战场上的沈瑄，也不免后背冒凉气。

    杀神，这才是真正的杀神！便是当年的沈良也没见凶成这样。

    “指挥，继续追？”

    “不追了。”

    陈亨猛的将枪扎在地上，抚过颌一缕髯，目光沉凝。

    戎半生，见过英雄无数，战场上的沈瑄让他想起了两个人，一个是开平王常遇，另一个，则是凉国公蓝玉。

    同样是勇冠三军的武侯，智谋无双的猛将。

    常遇负开国之功，死后仍享尊荣。蓝玉大破北元王，却因骄横引来杀之祸，累及亲族。

    在沈瑄上，他既看到了常遇，也看到了蓝玉。

    是福，还是祸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