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军汉？”

    说到读书人，无意识一撇嘴，可想而知，绝对有成见。

    “回公，卑也是没办法。”孟清和苦笑一声，“卑的父亲和两个兄都被鞑杀了，卑还要奉养寡母，照顾兄遗孀和侄女，从军是为父兄报仇，也是为一家人找条活路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朱燧了，貌似被孟清和的话动了一。

    朱煦放手中的兵书，单手撑着，“孤听说，你家中本有几十亩好田，是被族人侵占才被迫从军，可有此事？”

    “回郡王，卑家中田产是价后卖于族人的。”

    孟清和知郡王能这么说，其中的细节肯定了解得很清楚，但他不能顺着一承认。同孟广孝一家如何是族的事，就算掐到死，他们也一样都姓孟。更何况，承认因族人侵占田产被迫从军，为父兄报仇的大义和孝友的名就站不住脚了。

    朱煦并非如史书上写的那么脑简单。他的确没继承燕王的谋略，也比不上朱炽的心计，但只是相对而言。凤龙孙，又是洪武帝的亲孙，会简单到哪里去？

    没有清他的意图，说话时必须小心。

    “你倒是乖觉。”朱煦冷笑一声，“难怪衍大师说你聪明。”

    “卑不敢。”孟清和斟酌片刻，开说，“族人之事，想必郡王已是清楚。但卑好歹是姓孟的，况卑从军时，族中也送了钱粮，族老亦承诺会关照家中。卑所言自本心，绝不是欺瞒郡王。”

    “难你一不怨恨？本该是自己的东西落在别人手里，不想抢回来？”

    孟清和开始冒冷汗，这位是在说他的事，还是另有所指？

    “回郡王，卑还是那句话，卑姓孟。况且，就算没了父兄积累的田产，卑有手有脚，也不是没用的，自然可以想办法置一份家业，未必就比失去的少。”

    朱煦挑起一边的眉，“再置一份家业？”

    “正是。”孟清和也是豁去了，“六合八荒，天如此之大，何须只盯着父兄置办的那田产？就像草原上的那些鞑，人生没有一追求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说？”

    听孟清和说得有趣，朱燧双发亮，朱煦也坐正了。

    “我朝-太--祖-皇帝英明神武，王爷及诸多藩王亦是武威赫赫，残元的鞑每每犯边，次次被揍，仍不取教训，隔年仍来，足见其实在蠢笨不堪，更没有人生追求。”

    放松之后，孟清和脑转得飞快，撇开自己，往鞑上绕，话题应该更安全。

    “唐时西域诸国，宋时茶古，自-太--祖-起，贡我朝番连年不绝，天远不只大明一地。卑职之所以说鞑蠢笨，自是因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