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坐不住了。叩请觐见天，不期望能保全官位，只望能把耿璇从诏狱里囫囵个的捞来。哪怕再被关到刑大理寺，都比落在锦衣卫手里。

    历经三朝的耿炳文不缺乏政治智慧，求见天时，绝不提朱元璋赐的铁券。他清楚，如果皇帝真要杀一个人，铁券脑门上也没用。

    这一，凡是经历过洪武朝的人都一清二楚。

    在朱棣面前举着朱元璋发的铁券，无疑是用老压儿，很容易让他联想起发生在靖难期间，尤其是济南城外不愉快的经历，事恐会更糟。

    耿炳文想得很明白，与其冒着一家被拉上法场的风险，不如拼着老臣的脸面不要，到朱棣面前痛哭一场。

    如果是他自己，死就死了，说不得还能换得全家平安。

    换成耿璇，老将军却忍不心。舐犊之，至亲不舍。

    服一等侯朝冠，耿炳文在奉天殿中拜不起。

    朱棣看着耿炳文，看着老将军白的发，终究叹息一声，“兴侯请起。”

    戎一生，登上九五。

    朱棣难得心一次。

    耿炳文是洪武老臣，开国功臣，建文时站错了队，资历仍摆在那里。

    借着江都郡主的死，锦衣卫有相当大的运作空间。只要朱棣，一场清-洗在所难免。凡是皇帝看不顺的，铁定都难逃一死。

    锦衣卫只忠诚于天，朝臣可以不遵守皇帝达的中旨，锦衣卫却能不经刑和大理寺直接拿人。

    洪武朝的腥风血雨是否将在永乐朝重演，只在朱棣一念之间。

    江都郡主，耿璇，耿炳文，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演。

    但在这一刻，朱棣突然心了。这样的事发生在朱棣上，几乎可以用奇迹来形容。凡是同朱棣接过的人，都会到不可思议。

    锦衣卫指挥使杨铎接到放人的旨意，沉思半晌，没有向中再递条，亲自带人将耿璇送了诏狱。

    诏狱之外，耿炳文正焦急的等着。

    侯爵的冠服都已除，略有些伛偻。

    短短两天，人似苍老了十岁。

    “父亲！”

    耿璇跪地叩首，泪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