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至有的人举家投降大雍，没有任何反抗。白兰才屡屡失城，败得如此之快。

    她眸光转，突然问： “你可喜苏琨？”

    崔良玉刚刚还保持的淡然一消失，声调难得冷起来，“陛何意？若是想指婚，怕会玷污白兰门名誉。臣终归不过凉国一逃，份低，哪里得上？！”

    姜钰还未说文，便被崔良玉寥寥数语给了回来。

    说完，崔良玉也不回地走了。

    此刻，拉寺久违的钟声再次响起，悠然回在河谷之间，庄重又远。

    姜钰轻轻闭上睛，任凭这钟声落于心间。良久，她睁开睛，双眸淡然，“凌霄，去看看拉寺后院那棵千年银杏树！”

    凌霄赶拿来白氅，披在姜钰上，小心翼翼把衣带绑好。

    姜钰扶着凌霄的手，走大帐。

    穿过乌云懒懒挂在山崖之上，给河谷的不过是一丢丢的意。大雍的营帐黑压压挤在寺前的斜坡上，几堆篝火兹拉地发声响，上面架着锅煮着，传来阵阵香味。时不时有士兵发大笑声。再过几日，便可回大雍境，他们凯旋而归是胜者，赏银自然少不了。

    白兰这边则无声无息，诸人皆在帐不声，也无人来走动。

    姜钰默默沿着石板路往寺走去。

    当年，白兰第一代女王选址在此，便看中这棵千年银杏树。硕大的枝条伸展百尺，一树便是一景，占据了拉寺整个后院。每逢冬冷意泛来时，簇簇金黄叶随风飘落，跌泥土，将土染满金黄。煞是夺目！

    一年前大雍人打来时候，恰逢寺主持上报说这棵银杏树树枝有枯萎迹象。门士族立以此为借，叫嚣此乃不祥征兆，矛直指崔良玉，说他动摇女国基石，以男登权位，违背祖宗家法。如今连白兰的圣树都看不去了。

    彼时，姜钰对战事还有信心，对此荒谬论言不予理会，更惹得那些门士族对她和崔良玉大为恼火。

    如今双方停战，姜钰惦记这棵圣树，便来瞧一瞧。

    寻着漏来的金黄，姜钰不多时便走到了后院。

    有一老者拿着扫帚，正背对着她默默扫拢着地上的银杏树叶，一一的，不急不躁，全神贯注并未听到后来了人。

    这棵银杏树果然有半边已显枯萎，另一边势甚好。

    姜钰往前走了两步，弯腰捡起一片叶，脉络清晰如同血，听说拉寺的银杏树叶包治百病，一叶难求。

    现如今，这叶竟无人来拾。

    老者毡帽，靛僧衣空空落落，似乎能看里面的瘦骨嶙峋。

    他扫了一会，终于停来，杵着扫帚，抬起来看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