副导演有些回不过神，还想再追问，林竹已经跟着钟杳了化妆间。

    今天要演的是多年前回忆戏份，钟杳换了一银猎袍，嵌了金线暗，侧了柄剑，飒英得几乎夺目。

    钟杳拍第一戏的所有事，他都知。

    难得化妆的时候有经纪人陪着，钟杳没再拉着人聊天，和林竹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，简单对了几遍台词。

    钟杳常年拍戏，这场面的经验也早积累了不少，虽然知林竹有把握，还是忍不住多唠叨了几句，不厌其烦地同他嘱咐了几次自己积累来的经验教训。

    监制正和摄像术讨论机位，群演都已经就位，拍摄就要正式开始了。

    钟杳挑挑眉峰，一笑，纵容地，不不慢地继续讲了去。

    林竹：“等他来找我，就不是现在这个价儿了。”

    副导演一怔。

    钟杳细细给他讲着，想起自己当年的往事，一笑：“还有拍第一戏的时候——那会儿刚学骑，那个驯师看我年纪小，懒得替我矫鞍，跑着跑着鞍脱扣了一半，把那个驯师吓得都秃了……”

    钟杳已经明白了他的话，瞳底也带了些笑意，在林竹上轻轻了一把。

    “有时候看起来安全的戏，演的时候也不知会什么意外。有好几次，本来十拿九稳的戏，我想把动作得好看一儿，就跟威亚绞在一块儿了。”

    林竹连忙摇：“不困！”

    林竹暂时还没什么事，尽职尽责蹲在场边看摊，抬望着钟杳听导演说戏的影。

    林竹撵了撵袖，忍不住为那个时候的自己真心实意地不好意思了一会儿，额上被手掌轻轻一碰，倏地回神：“哥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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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化妆师和造型师摆脱了要听《我和我的经纪人》的噩梦，定妆造型得飞快，给钟杳上一心监制的猎袍，把人一路送到了片场。

    为了合年纪，他的眉形修得稍稍温，肤也调回偏白，发由玉簪束起，

    “听困了？”钟杳见他额温度正常，顺势了林竹两耳朵，笑笑：“困了就歇一会儿，到了场边太吵，估计就没有睡觉的条件了。”

    这件事……他知。

    林竹脸上莫名微，抬瞄了钟杳一。

    林竹眸亮亮堂堂，朝副导演一笑：“这事儿就过剧组吧，不给靳导添麻烦了。黎奕杰想要替，叫他自己来找我……”

    前些天拍的都是新皇登基后的戏，钟杳的角已经呕心沥血多年，是无数人中钉的跋扈权臣。一墨相袍华贵雍容，虽然才值而立，却已经刻意在鬓边了些不易觉察的银丝，眉形肤也合角定位，将整个人的气势都压得沧桑敛了不少。

    因为太喜了，所以什么好的都想捧来给对方，那些不好的分，就不太好意思给钟杳看。

    他想听钟杳说这些，连忙把心思收回：“哥你继续说，我想听……”

    已经没什么不能跟钟杳说的了，偏偏就只有这么一件事还是不知该怎么开。林竹听钟杳继续给他讲着经验，心悄悄了，藏在袖里的手微微攥起。

    林竹知钟杳的用心，也不舍得再走神，从到尾认认真真听钟杳说过一遍，也差不多到了该拍摄的时间。

    倒也没什么一定要瞒着钟杳的地方，只不过那个时候的自己……实在不够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