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他仍有些发白的脸，东方也只好由着他。

    你刚才上哪里去了？惊魂甫定，令狐冲总算想起开始就该问的一句话。

    东方半挑修眉，一气。看天还早，我就去了趟湖底地牢，想看看有没有线索。没曾想才看了一半却听到了爆炸声，于是赶往回走。

    我看房里亮着灯，还以为你在！幸好令狐冲一直反复在念叨这两个字，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神经，但偏偏没法克制。

    也许没有人能理解他此刻的心，这些年他已经习惯这个女的陪伴，习惯到乍然不见会莫名恐慌。幸福应该是踩在早的冰面，他忘记了小心，所以合该有此报应。

    到底怎么回事？ 东方不知他的战栗源于何，单看这一地瓦砾也明白绝不会是什么轻松的状况，不禁追问。

    令狐冲实在不能忍受继续站在这堆废墟前，仍在起火的木梁和砖块构成了一幅奇异的笑容，好像在随时嘲讽他，他是多么无力。先找个地方休息，我详细告诉你。

    幸好梅庄占地颇广，几间空房还是有的。重新安顿后，令狐冲缓缓来：如何发现了侵者，追踪发现对方暗藏神火飞鸦，怎么开始的打斗。

    他讲述得的，完全不见平时嬉笑脸的样，东方却从中听了惊心动魄。究竟是怎样的震动，让素来放不羁的令狐冲如此心有余悸？东方不自觉地握住男人的手。

    没事了，令狐冲见她脸不好，自己还得反过来安她，好容易今晚一个笑容。我当时是真怕

    顿了顿，边还未消失的弧度透几分苦涩：从来没觉得自己那么没用！现在想来，就算我能杀了那人，就算我杀了天人又能挽回什么？

    凝视着人充满痛苦自责的眸，东方忽然说不话来。如果换了是自己呢？知令狐冲可能会死，却无能无力。那滋味，她曾尝过，胜似万箭穿心。

    幸好，你没有事；幸好，我还能看着你，觉你手掌的温度。第一次觉得，活着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。令狐冲望着她的神很专注，似乎要就此把人刻在底，刻心里。

    东方同样慎重地回望，一双杏中有星月难以企及的神采。我答应你，没经过你同意，我决不会死，好吗？

    世上多的是同生共死的甜言语，究竟有多少人会这样承诺对方？那是因为太明了，一旦失去，将生不如死。

    十指绞缠，令狐冲不觉哑然失笑：好，那我也答应你。会好好保重自己，决不让你孤单一个人。

    说来，他们两个都算是孤儿，怎会不解孤雁失伴的滋味。就算有翼能翱翔九天，从此万里层云，只影向谁去。

    也许是气氛过于旖旎，叫人不习惯。东方清咳了两声，眨了眨，将视线移向对方的颈项。你肩膀上的伤没事吧？

    差不多把这件事已经忘净了，令狐冲轻拍了两右肩，略带俏地回答：已经好很多了，只是有些招式还力不从心。我知这次是违规了，你可别罚我啊？

    临时前的约法三章，他可是记得牢。

    没好气地拍那只手，东方简直不知说他什么好，从来该正经的时候不正经，只开玩笑。行了，看得那人的武功路数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