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我自己来，你要不睡一会儿？等晚饭我再叫你。也不知今天煮不煮了......“他嘀咕了一半，又及时噤了声，只去拿桌上的药瓶。

    季楷扬住他的手，”我来，你坐好。“

    易辰手被住的瞬间觉自己像人被施了定咒，他忘了动作，侧坐在床边。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见季楷扬而密的睫，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颤动。

    季楷扬了他的伤，笑了笑，但不带任何愉悦，“拖累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老说这个烦不烦。”易辰不自然地收回手，在床单上着手心里的汗，“你都替我背过多少次锅了，我可从没和你说过对不起之类的。”

    你说过的，季楷扬想，但没有纠正他。季楷扬忽然发现他和易辰都一样，总是对自己连累对方的事记得很，而如果错在另一方，就觉得被拖累也是地义天经。

    舟车劳顿一整天，回家又挨了一顿打，两人都有些累，本来只打算闭目养神最后却睡了过去。易辰是被饿醒的，他绕过季楷扬，从床尾溜去，蹑手蹑脚地关上门。

    他们半午就睡了，易辰原以为已是夜，其实还不到十。主卧里有易博川通话的声音传，饭厅里也还亮着光，张韵坐在餐桌旁，听见响动，回看，”怎么起来了？是不是饿了？"

    她的鼻尖还有些发红，睛也，幸好饭厅的灯是黄的，不够明亮却可以隐藏她眉目间困乏与哀伤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易辰走到她旁边，拿起她正在写的单。“这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张韵抓住他的手腕，看了看，伤痕已经消退了不少。

    “周搬家，哪些东西带过去，哪些重新添置，我记一记。” 张韵伸手试了试砂锅的温度，“粥凉了，我去，你等一会儿。“

    她好了粥，又把海蜇和茄饼上锅温好端上桌，看着易辰吃了半碗，才说，”你哥了？还在睡吗？“

    ”我不知, 妈。要不你去看看？" 易辰假装不经意地看看张韵的脸,又补充说， “ 午饭也没吃，饿到明天早上也不好吧。”

    张韵看着他，易辰的小心思在她面前本无所遁形，易辰被看得心虚，张韵又不表态，他又喝了两粥，不不愿地说 “要不我去叫他吧。”

    他放勺，正打算起，张韵拍拍他的肩，“你吃，妈妈去。”

    张韵盛了粥菜端去，没叫季楷扬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