禁不止，赌桌上一朝生死，对手两家风云变幻。

    所谓朝暮楼，朝穷暮富的有，朝富暮穷的也有，全看运气。

    先皇时了通牒禁了豪赌，如今不过老百姓聚消遣作乐，偶尔闹些大谈资，也只能是王族官宦弟，一掷千金，耀武扬威罢了。

    而李苑殿，正属在王族官宦弟中最脱的那一批里。临州与越州迢迢相隔，朝暮楼的挂牌上仍记着齐王世的几笔灯银。

    李苑轻车熟路带着影七穿过大堂的梨台，一手从腰间玉带里把有凤来仪绀碧骨的折扇，想方设法逗影七开心些，指着各对影七:

    “朝暮楼三朝三暮分三层，一楼“浮光”，乃阁，摆梨案，聚拢江湖赌客，金银八方广。二楼“跃金”，乃平阁，文人客，世家雅士，掷千金豪赌买佳人一笑者甚繁。”

    影七的目光随着世的扇尖儿转，大堂里赌客众多，拥挤喧闹，乌烟瘴气。第一次这等玩乐之所三教九之地，不免有些拘谨。

    于影卫的本能，影七立刻住了后腰的双剑，跟在李苑边，低声问:“那殿去二楼平阁？”

    李苑抬手悄悄握住影七正着剑柄的手，问他，“你知为何这儿摆的是梨木台么。”

    影七盯着那张围满赌客骰盅哗哗作响的梨台:“属愚钝。”

    “先皇未禁时，往日那是赌人局的地方。”李苑看着影七，着嘴笑，“一树梨一溪月，不知今夜属何人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影七本来一手扶着旁边的梨小桌，顿时脸一僵，回手，掌心在衣摆上蹭了蹭。

    堂堂世殿，荤话连篇，影七着实扛不住。

    李苑调戏得逞，往前柜的堂倌儿那边走过去。

    影七把青蛇双剑推回剑带里，默默跟上。

    堂倌儿见了李苑，麻利儿换了手里的茶壶，新沏了壶上好的君山茶端来，殷勤奉给李苑，满脸堆笑奉承:“呦，逸闲公有日没来了啊。”

    “快去，找个好医人过来，带着伤药，什么贵带什么。”李苑敲了敲柜板提醒着。

    李苑把茶杯递给影七，跟堂倌儿代了几句，影七确实渴，嗅了嗅气味就仰饮尽了。

    平日看着殿一边翻书一边品茶，一小杯能嘬一上午，这致的小杯盛不了多少茶，影七其实想用碗喝。

    李苑忽然想起来，转问影七：“你想喝什么？”

    影七确实渴，垂小声：“。”

    “啊？”李苑意识轻声反问，“……？”

    影七有难堪，这地方来往大多是有份或是有钱的，在这地方要杯，就跟在京城官贵族聚会的玉祥楼里一碗清汤面差不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