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到祠

    影七咬着嘴，轻轻攥了攥拳，扶着李苑寝房木门更小声：“属回来受罚了……”

    影七看见这行字时三天三夜吃不任何东西，心疼得一次次抚摸那行笔迹虚弱的字，就像在抚摸自己的小王。

    定国骁骑卫似乎没有耐心一直搜寻一个影卫，驻守各的定国骁骑卫也早已撤回洛了，街上如常，相安无事。

    这一整年他都满怀愧疚，坐卧不安，他渴望影掌事能为他带个消息，可影全封锁，得不到开释命令，掌事也不去。

    清池不算大，影七沿着这一圈打捞了许久，眶都红了，手臂冰得僵没了知觉，什么都捞不到，索直接纵跃冰冷寒潭中。

    王爷大约已经对自己失望了，他不辞而别，连书信都递不回去，在王爷里自己或许已经成了一个背信弃主的小人，在主最艰难脆弱黑暗的时候，没能陪着他。

    他不想失去主，不想当丧家犬。

    “主……”影七惊惶爬到清池沿边，趴在岸上低找寻，把整条胳膊伸冰冷刺骨的清池里打捞，喃喃自语，“别……您别这样……属怕了……”

    从前着的桃眸如同被回炉重锻了一遍，日暮的齐王殿变得温柔明艳，那双微微上挑的桃里似着刀，也像着，他似乎笑着，嘴角又似乎带着半分嘲戏谑。

    越州寒得早，这时候又铺上雪了，齐王府一整年无人打理，几乎破败得不成样。

    整整一年。剑冢太极门缓缓开启，李苑提着龙骨弓走来，如雪发随冷风轻拂，扫开空中散的细雪。

    封底扉页也有一行字，笔迹慌又虚弱，似乎是在病中添上的：“这世上，还会为我摘星星的只有你了。”

    他本是去给李苑买木炭的，一现便被数队定国骁骑卫满城围杀，迫不得已潜逃到洵州，却发现无论他到何都永远被通缉，他甚至买不到吃，不了城，更回不到李苑边。

落里，抚摸信上边的墨痕，落款涂了几团，起初是“李苑”，后来涂成“苑”，后来又涂掉，改成了“逸闲”，又涂掉，最后改成了“夫君”。

    一瞬间他忽得想起祠堂，匆匆跑去四望了望，清池边的雪盖着一件陈旧衣袍，他瞪大睛，跪在池边把衣袍扒来，正是他走时主穿的那件。

    他好想听见主叫自己去，打也好骂也好，怎么罚他都认。

    转已是第二年冬至。

    他每日都抱着这本上册，绝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这本册。

    寝房的门窗闭着，影七走上前恭敬敲了敲，然后跪来低请罪：“王爷，属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他悄悄在李苑写落款那用细笔添了隽秀的一行小字：“迟迟钟鼓初夜，耿耿星河曙天。”然后把细腻温柔的心思藏心底，把书册藏怀中。

    影七悄悄回了齐王府，书房里却无人。他又去祠堂，也无人。

    里面无人回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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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一直跪到日暮，脑海里苦苦思索着主不在王府，会什么事。被李沫带走？不可能的，李沫没有那么大的权力，动用私刑已是大罪，又怎会带李苑去惹人非议。

    一年过去，影七了影，影大门上早已镌刻了他的名字，只要他的名字还在一日，他就永远是李苑的鹰犬，甘心俯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