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章台路……去三山半呢？”林元刚说三山半这个词，黑熊两蓦地变亮，一副哑无言的表。

    两人对望时，酒馆布幔动了，“叮铃当啷”一阵响，随后一只小黑熊四爪迈着八字拱开布幔来了。它嘴上咬着一个草编篓，篓里有一个和林元面前一模一样的酒壶。

    “呸！”小黑熊将草篓扔到地上，眨间变成一个七八岁的孩童，愤愤：“三山半大雪封路，不去，别想了。”

    男人过去捡起草篓，拿酒壶晃了晃，略显不安：“酒没要？”

    “我刚走到半山腰，大雪就来了，路封了不说，鹰佬又去了，一鹰一凤打到天上去了。”小黑熊说着从后门走了。

    一鹰一凤？

    林元脑海里忽然闪过老怪那张枯槁的鹰脸，吓得一哆嗦，没察觉间已经问：“一鹰？是树林里那个老怪么？”

    男人猛地转看林元，惊愕：“你见过它！去过魂归林？！”他不再公公短的劝了，直接坐到林元一旁盯着林元跟看小怪兽一样打量林元，“你这伤是魂归林鹰佬所为？”

    林元大概知他说的是老怪，他自己眉心：“它大概想把我成灯，没成，然后走了。”

    男人的大掌忽然间变成熊掌，一拍桌，酒壶里洒了酒，碟里的也掉在桌上几块：“作甚要去魂归林，那岂是你能耍的地界！”

    林元被黑熊吼的后撤脑袋，忙：“我从江面来，不过树林，要怎么到这里？”

    黑熊像听不懂林元的话似的，表怪异又惊讶，他盯着林元看了好一会儿。鬼使神差般忽地抬起厚重的熊爪，黑如铁的熊爪尖猝不及防在林元眉心。

    他这一个举动把刚刚死里逃生的林元吓得慌忙向后躲去，带倒了木凳，人也跌坐在地。

    男人稳坐如山，看着林元的神讳莫如。一张本就黑黝的脸，此时更黑了，隐隐有凶光泛起，嘴中念叨：“难怪，难怪，竟……”

    林元起跑到酒馆，男人追来已不复刚刚恭敬的神态，淡然：“劝你快城。”

    没问到三山半，酱猪脸也没吃成，幸好这人不再迫他喝那壶竹叶青。

    他站在红枫树转问酒馆前的男人：“城怎么走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