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于河绷着脸，朝前走了过去，张氏也看见他们了，没说话，拉着张清的手，走到堂屋上方坐，堂屋里的灯是老式的灯泡，圆的像滴的形状，瓦斯发的光昏黄，人只要稍稍背光，就看不大清人脸。

    张氏坐在那，面无表、微弓着背，目视前方，没看儿，也没看孙，只是这么看着。

    张于河了拳，走到张氏面前，梗着声音叫了一句：“妈。”

    张旗睡了一路，这会儿还没彻底清醒呢，走过来，打着哈欠要找凳坐，刚抬起，张于河伸手拉了他一把，没让他坐。

    “爸，你嘛呢？”张旗转瞪着他，发现张于河脸非常难看，也没敢再声了，乖乖

    往旁边退了退。

    于是他们这一家人，就这么站在张氏面前，谁也没坐。

    张氏也好像没看见张于河的动作似的，半天没回应，张于河也跟她较上了劲儿似的。

    张富贵旁边看了看这个，又看了看那个，最终也板起脸训儿：“站着什么？还要你老请你坐吗？”

    张于河腮帮动了动，一句话不说地坐了，张旗也坐在了一旁，山田枝挨着张于河坐在他边，桌面牵着丈夫的手用了些力，张于河立刻握了她的手，山田枝心里一阵甜

    。

    张旗今天也是奇的安静，除了开始那一句迷糊话，到现在一直没在开，低着左右翻看着自己的手，手指甲修的漂亮，指甲上涂了一层护甲油，昏暗的灯光依旧发着光泽。

    来的时候，张于河已经问过张旗了，最近是不是了什么事，为什么有人去找你麻烦，张旗心里知，可能是阿金的事被发现了，可如今事都过去这么久了，那些人才来闹，肯定是没本事，况且唐大业都已经死了，他就更有恃无恐了。

    当着他爸的面又哭又闹的，把阿金如何欺骗他，还把他卖给唐大业的事都说了来，说的那叫一个凄惨，说阿金整日跟不三不四的人混，没准就是被哪个仇家给报复了，但这事绝不是他的。

    自己养的儿，张于河还是知他的，要说骄纵确实有些，但杀人违法他还没那个胆，就像张旗自己说的，阿金他本就不是正经人，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，会那事也是早晚的。

    而他们之所以诬陷张旗，是因为知张旗年纪小，家里条件好，想趁机勒索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