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 序曲

    汤贞命中注定要成为传奇。

    这算是业这些年来的一个共识。传奇的意思是，他的人生要么不过，要过，就没有一刻能容忍平凡。

    自打一现在公众视野，汤贞这个人，这张脸，就好像鲜之于蜂蝶，引了成千上万的观众驻足观赏。女人他的俊，男人他的俏，剧场扫地的大爷大妈都着他：“这当爹妈的怎么能把孩养这么好？”

    汤贞一张脸是生得漂亮，手脚也合宜适当，更天生一把好嗓，难得的是，人还刻苦用功——穿纸的时候就天天跟大公似的坐他爸床边吊嗓，用嘴堵都堵不上。汤贞他爸爸是香城本地一位小有名气的戏剧演员，给汤贞从娘胎里熏陶没完没了的艺术细胞。别的孩吃积木，汤贞咬布景上的泡沫塑料，别的孩摔爸爸的电脑，汤贞爬上爬，四横行，把灯光控制台的键也踩坏不少。

    香城老艺术剧院让他如此作贱了几年，终于关门大吉。新剧院开业的时候，六岁的汤贞穿着小西装，着小领结，坐在几位老艺术家怀里，在剧院广告册页上尚显稚的迷人微笑。

    两年后，汤贞第一次登台，八岁，演的便是剧团筹备多年的开幕大戏《共工之死》。剧作家兼导演林汉臣在选角伊始就名要了汤贞，往后巡回全国三十多城市演，谢幕时汤贞摘了，一手牵着他爸爸，一手牵着林导，面对观众鞠躬。场场掌声经久不息，闪光灯闪起来就如同没有尽。

    连外地观众都记住了这个名字，汤贞。可以想见，若他在这条戏剧路上走去，就算不能名留青史，至少成就个角儿。可传奇传奇，重在离奇。十一岁那年，汤贞的父亲，这位在剧场兢兢业业演了几十年的老演员，没和任何人打一声招呼，大清早骑着自行车门，爬上香城大桥，一扎了河里。尸捞了三天，没捞着。汤贞母亲在家里哭，天天扯着年纪尚幼的汤贞门。找了这家找那家，找了剧团找派所。她拉着儿在大街上站着，没人能说明白她丈夫是怎么没的，也没人负任何责任。街坊邻居，闲言碎语，折磨这个面了许多年的漂亮女人。最后她索带着十二岁的汤贞和十一岁的小女儿，匆匆搬走了。

    剧院的老人给汤贞打了好几次电话，都被他妈妈挂断了。久而久之，那些曾为汤贞着迷，为他呼过的人们也忘记了这个名字。世界就是这样，一天不存在，就会被遗忘，永远有新的天才补上来，把旧的压历史的故纸堆里。就这样过了许多年，直到有一天，林汉臣导演打开电视机，看着前里胡哨的灯光舞台，听着里面主持人语气浮夸，介绍某时行的人气偶像组合。

    “Mattias！”

    林导老了，上了年纪。他上老镜，看了半天才看清，那个正在电视机里穿着粉小西装，和队友一起卖力扭着唱唱的人，的确就是汤贞没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