汤贞两只手伸袖，慢慢把发从领里来。祁禄帮他护好了脖，把该遮住的都遮住。

    汤贞穿好了衣，鞋袜，把自己又包得严严实实了。这会儿他步伐有，站在镜前面，祁禄从衣柜里翻汤贞以前去外地演带的旧箱，翻一盒用得只剩了底、估计早就过期了的遮伤粉，给汤贞把耳朵面脖边缘全涂了一遍。汤贞手抖的，拿了梳，把纠缠在一起的发尾梳开了。

    汤贞向来净、整洁的一个人。来的人太了解他。

    祁禄想起汤贞还是个病人，是个不久前才把胃吐空了的醉汉。汤贞的魂才回来不久，就拖着这副躯开始运作了。郭小莉以前和祁禄温心他们说，汤贞这个人，本不需要他们俩担心：“你们见他怕过什么。压力越大，他表现得就越优秀。这就是天生的偶像明星，哪怕得了病，吃着药，表现照样比别人十倍百倍的好。”

    门打开，梁丘云就站在门后面，面上乌云密布，晴难测。

    卧室里除了祁禄没有别人，连个苍蝇的影都见不着。梁丘云看了汤贞整洁的床铺，净的地毯，平静：“等这么半天，还以为家里贼了。”

    汤贞没声，在梁丘云的目光里带上门，把祁禄一个人留在卧室里。

    祁禄靠在门边，汤贞不让他去，他只能这样偷听外面的动静。

    “你今天怎么碰上方遒了，聊什么，聊这么久。”是梁丘云的声音。

    汤贞安安静静的。

    梁丘云沉默了一会儿，：“咱们兄弟两个，有话直说，就别见外了。”

    “云哥，”汤贞说话了，哑得厉害，“我不和你见外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就对了，”梁丘云说，声音低沉，“你我之间的，不是他一个方遒能比。”

    “我和方遒，没什么，”汤贞声音虚弱，轻得祁禄几乎听不清楚，“但他父亲……对你我两个是有恩的。”

    梁丘云没说话。

    “云哥，我问你……”汤贞说，“当年方老板的事，究竟你有没有参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