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禄抱着温心，听温心在耳边撕心裂肺地哭喊。祁禄理应觉得愤怒，觉得委屈，觉得悲伤痛苦，但那一刻，祁禄仿佛失去了心底所有喜怒哀乐似的。汤贞走了，离开他们了。汤贞去寻求他的解脱了，也让祁禄，让温心，让郭小莉……让无数因他而受过牵连的人就此逃离他周笼罩的诅咒般的云。

    店里的电视机一直在响，这家茶餐厅开在亚星娱乐附近，来的也多是亚星娱乐的工作人员、练习生或是歌迷影迷。祁禄转过，看见电视屏幕里闪过《罗在线》的片动画。

    “那天晚上，是不是你。”祁禄问。

    温心那表好像见了鬼：“半夜三更，谁要录节目啊！”

    汤贞自杀前的最后一年，偶尔还会提起“小周”两个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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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祁禄看了周轲的睛，这个目中无人的公哥看起来并不快乐。

    “他不是什么事都告诉我。”祁禄如实回答。

    KAIser去日本活动前，祁禄曾见过周轲一面。那是亚星娱乐公司几个董事要找祁禄了解汤贞的近况，似乎与Mattias的合约有关，梁丘云本人没有到场，但是以视频会议的方式参与了，董事们与他十分络。祁禄开完会，来，楼，他是开汤贞的保姆车来的。周轲就在车边站着，看着祁禄。

    周轲在公司附近的茶餐厅找了一位置隐蔽不禁烟的卡座。他和汤贞两个人恋最火的时候，从没好好和祁禄说过一句话。如今两个人分开了，他反倒对祁禄有些正相看了。

    而等白天醒了，汤贞没再提过周轲半个字。祁禄不知个中由，不知汤贞和他那个脾气不好的小男朋友当初是怎么在一起，又是如何分开。也许他们曾经有过争吵，有过矛盾，有过这样那样彼此之间无法跨越的隔阂、障碍，然后他们了这样的选择。

    那时候温心已经开始和祁禄班了，汤贞时常半夜醒，发作严重的时候，祁禄和温心两个人照顾他都照顾不过来。有一回温心在外面趴着睡觉，祁禄看着汤贞在睡梦中不断汗。汤贞嘴里念叨着，像在说什么，轻轻的，怯怯的，祁禄低侧耳过去听，听见汤贞嘴里念念有词，一会儿是“爸爸”，一会儿是“小周”，颠过来倒过去，胡话一样。汤贞声音小，祁禄抬起就听不见了。

    “他没告诉你。”周轲说。

    祁禄用手机敲了几个字，反问他：“你们是不是分手了？”

    还有一次祁禄开车去医院，回来以后听温心说，刚刚汤贞老师突然醒了：“他问我，‘小周’去哪儿了，”温心吓了一，白着脸，和祁禄讲，“我告诉他，轲去日本了啊。汤贞老师说，‘他还生我的气吗。’又说，‘我自己录节目吧。’”

    汤贞看着那行字，愣愣的，好像没看懂。他摇摇，又。又摇。

    周轲脸不太好看。

    茶上来，周轲弹了弹烟灰，问祁禄：“你们，最近怎么样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。”祁禄问。

    可这世上的事，世上的人，彼此牵绊着，挂念着，恨纠缠，想要彻底解脱，哪有这么容易。

    “他也不是什么事都告诉我。”周轲说。

    周轲，低看着烟灰。

    祁禄有一次在纸上写了一行字，汤贞醒来以后，祁禄问他：“你想不想见周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