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已经在自己能力范围了如此之大的改变，可汤贞还是一次又一次，把那个小世界的门对他关上了。这就好像在说，你不好，你不够。

    后来周轲从那个盒里离开了。但时不时的，他还是会想起那些经历，想起他隔着玻璃，看到世界，以为自己与所有人都不同。

    郭小莉愣了，她说，轲啊，事不是你想的那样。

    和汤贞在一起的多数时间是很放松的。偶尔也有张的时候。周轲生自由，他的生活从小肆无忌惮，毫无顾虑，无法无天，但汤贞是个有顾虑，有忌惮，有他的法和他的天的人。一遇到与汤贞有关的事，周轲总是不得不一而再、再而三地开始学着迁就，学习妥协。他确实拿汤贞没有办法。他也不知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，遇事开始会想着，“汤贞会不会兴”，“汤贞会不会接受”的。

    有件事周轲没想明白，每当汤贞对他关上了门，过上一段时间，汤贞的生活就会变得更差，更糟。昨天在雨夜的甲板上，如果周轲没看错，汤贞该是又准备自杀了。他看见汤贞脚踩栏杆的背影，那一瞬间，他觉得汤贞就像一只鸟，短暂地停靠在周轲的这个世界边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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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汤贞愿意跟着梁丘云走，愿意跟着郭小莉走，跟谁，都不肯跟他周轲走。这就像他宁愿自己的生活变得再坏，再糟，他也持要把周轲推到门外去。

    周轲很想相信，只要凭借自己的努力，只要继续持，他就能改变汤贞的想法，继而改变这一切。但他并不是无所不能的，从只有十几岁的时候他就认清了这一。

沿着既定的轨向前发展。所以直到十五岁之前，周轲都没有怀疑过这个盒背后究竟是怎样的面目。周围开始现裂了，他还当自己是无所不能的——这是他的玩盒，他当然有能力改变所有还未发生的事。

    汤贞边也拥有一个小世界，那同样是与爷爷当年送给周轲的完全不同的世界。那个地方柔，温，无限包容，有柑橘的香味。周轲踏过一次，他待在里面，握着汤贞的手，就不想走了。他已经在盒外面浪了够久。

    汤贞对他已经没有留恋了，汤贞要走了，只是周轲还舍不得。郭小莉在电话里说，轲，你得很好。周轲问，到底怎么回事。郭小莉说，我会当面和你解释清楚。周轲便直接问，他到底要为梁丘云自杀多少次才肯罢休。

    和汤贞的相遇开始是个意外。

    你不能给我幸福。

    周轲这会儿望着远方的船影。如果他没猜错，汤贞现在应该已经在祁禄的监视服了药，在岛上酒店里睡沉了。然后再过不久，郭小莉的船就该到了，她会把汤贞带离这里。

    汤贞在准备门之前接到了两通“问”的来电。一通来自经纪人郭小莉，她说，她已经从轲

    周轲也想像厌倦小时候的玩盒一样，把汤贞和他那个小世界忘了。可惜他越努力，事越往反方向发展。事实上从昨夜到今天，周轲几次都有冲动想把汤贞带走。他不知带他去哪儿，他本能觉得一定有地方可去。但他问汤贞一万遍，汤贞也不愿意。

    轲，妈妈不放弃，妈妈答应和你一起，一起持去。

    轲，你得很好，蕙兰今早的状况也很好，去上学吧，她会好起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