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你放学回来蕙兰就醒了，轲呀，有什么话回来了再讲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周轲躺倒在床上，他目光一动不动，停在天板上。

    他只是又想起汤贞来了。

    汤贞也有意识不清醒的时候。他双闭，靠在了周轲上。任周轲怎么唤他的名字，怎么抱他，吻他，汤贞也难清醒过来。这就好像一诅咒，不断暗示着周轲，你还是得不到，你仍旧留不住，你妄想自己无所不能，可你给不了任何人幸福。

    他应该怎么，他明知没有人相信他，可他还是走到了这一步。

    朱曾经问他，轲，你真的定决心了吗：“你最好再仔细想清楚，你到底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，你真的想买亚星娱乐？”

    周轲该怎么告诉朱叔叔，他从来都不知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。生活这东西的好与坏，对周轲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分别。他是一度有过短暂的幸福觉，那段时间他每天醒来，都能听见汤贞在外面弹琴，小声地歌唱。汤贞在写乐谱，笔尖纸面，沙沙作响。衣服里都是汤贞家衣洗涤剂的气味。周轲刷完了牙，靠在厨房门边，就能看到汤贞在为他们早餐。

    汤贞给了周轲这难得的幸福。汤贞曾经对他说，亚星是很多人的家，很多孩在亚星娱乐找到了归宿。

    周轲想起他第一次走亚星娱乐的练习室。那是一个参观日。他看到那么多人在室一遍又一遍地练习，舞，然后他在他们中间看见了汤贞。

    唱片还在唱针转动。

    周轲后背陷床里，把睛阖上了。他觉得很累，工作很累，应付那么多人很累，想到汤贞的事，他觉得更累。也许他应该给齐星打个电话，齐星去通知汤贞这件事。也许汤贞会看在周轲挽救了亚星这个“归宿”的份上，不那么直接地推开他。

    他是很眷恋他的，周轲从心里眷恋和汤贞有关的一切。那段时间的生活虽短暂，但周轲每次回想起来，还觉得好得如在梦中，是他一个人的梦中。他想念汤贞搂着他脖的拥抱，想念汤贞贴在他脸颊上的吻，他想念汤贞手心的，从前面在他额上的，从后面捂在他睛上的。他想念他们待在一起的每一天，每一个日夜，每一个新年，圣诞节。他想念汤贞的公寓，想念《罗在线》的后台，甚至想念 Mattias 那间总有别人在的化妆间。

    他想念汤贞每次把手指贴在嘴边，央求他小声一。不要被郭发现。汤贞望着他的神在说。不要被祁禄听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