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饭的时候，汤贞还在发呆。

    汤贞还看他呢。

    他凌晨五六钟就醒了，生钟的变化令周轲自己都不太能适应。

    周轲用手心睛。他低去了，脸凑近了汤贞，鼻尖几乎要碰到汤贞手里的笔杆，让汤贞吓了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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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冬天在被窝里面拥抱着，确实特别和。周轲的手肘撑在汤贞两边，从后面搭住了汤贞的肩膀。周轲拿起那张被汤贞划掉好几行字的乐谱，抬起来，念：

    他去厨房为小周夜宵，小火在锅底跃动的时候，汤贞趴在理台上，握着铅笔在乐谱上勾勾画画。周轲问他在什么，汤贞抬，说要给一个女歌手写首歌：“费梦，你知她吗？”

    “我写了好几天了，”汤贞关了火，对周轲笑，笑也难掩疲惫，“写不什么好的。”

    换个角度来讲，也许汤贞所有的工作都与此有些异曲同工的地方。

    “来自东方的超级星！亚洲的超级星汤贞，对啊，只有可能是他，上周我还在家里看过了他的《丰年》——他可以模仿人的声音模仿得如此之像，他居然还是个歌手！”演播厅里两位主持人激动，节目画面切换过来了，他们的语速正快到无以复加，“这里是《大音乐家麦柯特》，稍后我们就要连线远在中国北京的汤贞，你们知吗，他在亚洲的影迷和歌迷据说有几千万，上亿之多——”

    周轲抬起看他，正好和汤贞呆呆望着周轲的目光撞到一块儿。

    “你唱的是恋，那不是‘暗恋’！你现在看着

迸发爆炸般的尖叫声，由远及近，海啸般朝镜扑来。电视机前的观众一听不到任何音乐声和歌声了。屏幕上唯有那幅的地铁可乐广告，坐在车的汤贞正畅饮手中的冰镇饮料。

    比起自己吃，汤贞似乎更喜看别人用餐。他擅小厨师，满足客就是他最大的快乐。

    汤贞晚上一回家，就觉小周从背后抱住了他，小周抱着他走路，像一只黏人的大猫。

    “这是首什么样的歌，”制作人第无数次对费静调，“不是恋，小静，你和阿贞不是在恋，当初主题定的是什么，是暗恋！”

    汤贞趴在他边被窝里，还拿一张乐谱垫在枕上写写画画。汤贞抬起，又是那神，在周轲脸上悄悄观察。

    费静在录音室里不知第多少次唱这句歌词。制作人拿起对讲话筒，叫她和汤贞来。

    费静抬偷偷瞧了汤贞：“我还是唱得不对吗？”

    “你老看我什么。”周轲说。

    是汤贞，是真的汤贞，他从可乐品牌的地面广告上，从亿万观众瞩目的新晚会里走来了，他穿一件旧的苏仔夹克，和王宵行共同唱《浪歌手的浪》最后一个段落。当他的本音从话筒里传来，当汤贞不再试图模仿王宵行，周围的尖叫和呼顿时更加炽。在这样疯狂的节目效果中，在王宵行毫不掩饰的笑声中，在围观歌迷不顾一切想要冲破安保防线的画面中，镜切换到地铁通外面，原来成队的警车早已停在那里，保证着所有人的安全。

    “你的睛里有宇宙万象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汤贞想回看他，又转不了，“饿了吗？”

    周轲再一次问：“你总是看我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