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周躺在沙发里，这里面安静。汤贞展开自己的大衣盖在他上，只是小周，脚搭在沙发面。

    光线穿过了针织的隙，照汤贞在白床单中睁开了的瞳仁里。汤贞是看不见小周的，一

    小周去搂汤贞腰的时候，汤贞还在唱着，龙王爷爷不生气。

    他们几乎不什么太逾矩的事，只是偶尔握一握彼此的手，好像心里就不会再失落，不会再烦恼。时尚杂志邀请汤贞拍摄他们的慈善短片，一拍就拍了个通宵。导演益求，与新城影业的团队不断拉锯，又和灯光师争执不休，导演持认为，明星不需要那么多的光，他们有时候需要黑暗，好把缺和秘密从公众面前严严实实地遮挡掉。

    汤贞只在人间生活了二十一年，对“人间无数”，他没有什么概念，只在小周揪住他衣袖的这一刻，汤贞忽然觉得，过去所有曾令他魂牵梦萦的人事都距离他非常遥远。

    周轲也不说话，就看他。汤贞在安静中，小声地哼唱起来了。那是一首古老的，歌词简单的祈雨歌。汤贞两只手伸在白床单外面，手腕转动，像雷公在敲打小小的手鼓。汤贞又把手心摊开了，两只手在空中抚，仿佛在捋龙王爷爷的龙须，希望龙王打个嚏，好在人间降大雨。

    汤贞抱了膝盖，和汤玥一起藏在绣了小梅图案的被单里，仿佛这是一安全的山，野兽正在外面踱步。汤贞侧耳去听，果真隐隐约约听到了脚步声。

    “你好好睡，等忙完了我就过来接你。”汤贞在小周耳边悄声。小周睫抬了抬，他的手突然把汤贞的衣袖抓住了。

    周轲把汤贞放倒在床单上，汤贞才住嘴了。

    哥哥。

    “小周？”汤贞在寂静中问。

    小周再怎么年轻，也对汤贞这连轴转的工作度不太适应。他在化妆间打起了瞌睡。汤贞趁回来换衣服的工夫把小周上的球帽摘掉，小周额上起了细细密密一层汗，汤贞用手心帮他抹掉。正巧一组明星的团队已经到了，许多人把化妆间挤满，汤贞拉过小周的手臂，支撑着把小周扶自己的独立更衣室。

    “小的时候……我和我妹经常一起这么唱，”汤贞的声音闷闷的，笑着，闷在白床单里面，“以前我们是披着被单唱的。”

，小周皱着眉看他，小周可能不理解为什么人拍戏要受这样折磨，他低，把他的吻，他年轻的呼，又，都埋汤贞半握的手心里。

    汤贞很少对小周讲述他的工作，可有时候，他的生活又只有工作这么多。

    是汤玥稚的童声。

    “十多年没唱过了……”汤贞好像在神，小声，“可能有的地方唱错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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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们去动园拍纪录片。我在前面看动，几十个工作人员扛着机设备围在我边看我，”汤贞自己想着想着笑了，“好像是有奇怪。”

    “有时候街上一直有雾，但不雨，”汤贞展开了床单披在自己上，又罩到，“所以我们就这样求雨……”

    他说着话，整个人都躲了白床单里，连脸也罩在里面，汤贞的声音从床单里传来：“是不是很像鬼？”

    汤贞也会和小周聊起香城，聊起他的家乡。

    汤玥把手指比在嘴边，叫汤贞不要继续唱了。“外面有人。”九岁的汤玥悄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