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一岁。”

    茶在茶杯里漾了一阵，慢慢的不再有涟漪。也许是汤贞说话的语气太轻了，声儿也太小，灯面坐满了人，门外站满了人，那一张张面孔注视着汤贞，一个声儿的都没有，只是听他说。不知不觉间，连窗外的海面也平静了，风声止歇，仿佛连海也在听汤贞说话，一时忘记了该什么。

    在门外的人群中，站着一个大的男孩。

    他隐藏在与边人无异的蓝冲锋衣里，脸被帽檐遮掩着。他透过隙去看汤贞。

    这船上船，闹哄哄的是人，是恐慌的站不稳了的歌迷，是被淋了的船员和船医，还有焦烂额的亚星员工。可在前这房间里，在汤贞边，似乎有一层气场缓缓打开了：汤贞在保护他的“家”，所有的媒记者都被安抚了来。

    周轲知汤贞有这个能力。汤贞可以随时随地安抚周轲，平息周轲心里所有的躁动和不快，他自然也可以这样去对别人。

    不对，顺序反了。周轲想。应该是汤贞早在经年累月中学会了这样的本领，然后才有了周轲与他之间的一切。

    他究竟是不是唯一的那个？他是特别的，独一无二的那个吗？

    汤贞送过了媒，然后跟随领队上到歌迷们住的甲板层，去问候受惊了的歌迷。比起那些手足无措的领队，汤贞倒更像是稳定大局的人。有歌迷因为船而脱，负责人都站在门外，只有助理跟着汤贞了房间。周轲听到了哭声，那哭声发闷，像是有人抱在汤贞上哭泣。

    这样也可以吗。周轲难免想。随便谁都可以吗。

    时不时有人火急火燎走过周轲边，手里或握着文件，或搬着箱。他们视周轲于无，要不是偶尔有人撞在周轲上，周轲也觉得自己像个幽灵似的。

    他不属于这条船。

    也不属于汤贞这个庞大的家。

    他不能理解这些女孩儿的狂，令人很难适应的尖叫声。不理解这些活动的意义：陪人吃饭，打表演赛，球也不了，像样的动作也没有，女孩儿们在激动什么呢。

    不理解亚星艺人为什么要那样穿——就连汤贞穿上那些有闪闪亮片略微透视的打歌服，周轲也很是不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