汤贞抬起了，睛一眨不眨地望他。

    祁禄听见“药”这个字，还假装没听懂。

    周轲说：“那你就跟我回去过夜吧。”

    这期《罗在线》录得时间，周轲今天心似乎比前几期顺畅了不少，在肖扬的起哄说了几句话，还在游戏环节里再一次赢了那个小奖品——一个掉了漆的国王棋。罗丞问冯导，这是不是从冯导儿玩剩的玩里随便捡来的：“拜托导演，换好的奖品好不好啦！我们节目组真的有这么穷吗？”

    周轲也不知自己在什么。他在几个星期前就应该走了，他应该已经彻底看清楚了汤贞这个人，看清了梁丘云在汤贞心里的重要。当周轲心的时候，他是在甘愿那个没那么重要的弟弟吗，是人们嘴里常说的“备胎”？小周，小周，汤贞真的，有把周轲当作一个男人来看过吗。

    汤贞的睛睁大了，傻了似的看周轲的脸。汤贞在周轲搂过他的怀抱里颤抖着呼起来，汤贞闭上睛，嘴里发一声又一声呼救似的呜咽。周轲听着，忍不住搂过汤贞的在自己脖里。

    也许是祁禄午找冯导求助时说的那段话，让周轲对祁禄这个“敌方阵营”里的人丝毫不友善。

    “我不知你们主仆两个人有多少事瞒我。”周轲对祁禄，脸极不好看。

    周轲蹲去，他吐了一气，周遭便有了烟味。汤贞的睫垂着，睡着了似的，这会儿在层层叠叠的衣裳里咳了两声，把泪睁开了。

    祁禄站在 KAIser 休息室门，应付着冯导的焦烂额，余光瞥向了那扇门，他看到周轲嘴里咬着半香烟，从休息室里懒洋洋地来了，着张脸，像一狮，豺狼当前，不得不去把守住自己的地盘。

    “我只不希望他今晚什么事。”周轲不客气

    周轲居然觉心里难受极了。他又一次在践踏自己的尊严了。好像为了汤贞，周轲多少会令别的人瞧不起的事都可以。他明明不要求什么——只要求他的那个人，心里也只有他一个，而不是把他当作一个寂寞时的选择，可有可无的。

    周轲不是十八岁时候的他了，他不再那么天真，有那么多耐心，等待着的人选择他。

    工作人员们纷纷散了。周轲在地库关上了车门，走到祁禄面前：“汤贞吃的那个药，你还有吗。”

    周轲已经懒得和他废话了。

    汤贞上裹得厚厚的，依靠在更衣室里面。周轲四看了看，他在化妆台上灭了自己的烟，然后走到更衣室门，停了。

    冯导这儿可彻底傻了。“我……”也许是祁禄的提议实在太过荒谬，冯导的声调忍不住都抬了，整条走廊的人都能听见，“云老板？你让我这会儿上哪儿请云老板去？”

    “今天收工以后，”周轲抱着汤贞的背，突然，他低去，声音里没什么的，“你还要再去陪梁丘云吗？”

    他在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中走到 Mattias 休息室门外，把门推开就去了。

    祁禄用手机打字，是他的提议，给了冯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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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之前汤贞每次去陪梁丘云喝酒，祁禄都一直在。周轲猜到了，祁禄八成也是梁丘云的弟弟。汤贞生活里的一切，都与梁丘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