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轲带来的糕是托艾文涛去订的。生日糕这类的东西, 经手的人多个心, 就容易察觉到什么。周轲翻开打火机，他这只打火机过去只烟草, 这会儿也开始给人生日蜡烛了。汤贞双手放在桌边，前倾，怔怔望着那烛火。

    许了什么愿啊。周轲问。

    那年的汤贞年轻, 像一颗茁壮的树，有纯真的浇不熄的生命力。他可以承受这些波澜壮阔的悲喜剧在他上一次次冲刷、洗涤。而如今，汤贞二十五岁，在只有一个人陪伴的生日晚餐上，汤贞望向那烛光的神，恍惚就是当年那些大银幕里塑造的一般。再实的璞玉，被冲刷了太多次，最终都会被冲刷成同样的形状，不可违逆。

    一直到睡前，汤贞都没有把糕上的樱桃吃完。和汤贞不一样，小周不太吃这么甜的东西，所以糕剩了很多

    周轲低瞧着汤贞，回忆起那些他看过旧电影里, 镜后面的人总喜让光在汤贞脸上不断变化，汤贞的面孔也就因此而浮现不同的喜乐哀愁。有时一句台词也没有，汤贞只是扮着戏中人孤孤单单坐在那里，大银幕前观众的心都会被揪起来。

    第169章 英台 22

    他把碟放到汤贞面前，看着汤贞吃。

    有空推着香槟车过来了，是准备要开庆祝会。“新城影业！”有人喊，“新城影业！！新城影业万岁！！！！”

    周轲抬看汤贞，汤贞两只手半捧着，贴在一起，手指靠在嘴边。汤贞闭上了，看着很虔诚。

    汤贞睁开睛，隔着烛火看到周轲的脸，他笑起来了，摇不讲。

    今晚的菜是汤贞自己的，三凉菜，三菜，其中有清炖蟹粉狮，是“小汤席”菜单里的，汤贞一回试着。还有冬瓜盅，搁在方盒里，还有青蛤蜊汤，缀了豆腐丝。看起来汤贞原本想云丝羹的，但是失败了。

    周轲很少有这会，脑里想的并不是我冷了，我不舒服了，我不开心，我需要你为我什么。当他隔着桌看到汤贞仔仔细细舀了一勺油，放在嘴边吃的时候，他想的全是，你喜吗，你习不习惯这酸油的味。周轲拿起手边的刀，一把刀挑起糕上一串樱桃，放到自己的糕碟里。

    汤贞正尝着油，小勺，看来这几年在家养病，有人看着，他很少有机会这么无遮拦地吃甜。汤贞抬起，愣着看小周。

    周遭的工作人员忽然一个个不自禁地起哨，又开始呼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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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火光摇曳，映汤贞的里，也让他的面颊在光影中时而带笑, 时而蹙眉。

    汤贞自己都不知这盘录影带是什么时候夹在他的唱片柜里的。这几年他闲得没事, 总在收拾家，指望借着把这些过去拎拎清楚, 可家里总有新的东西不断冒来。“汤贞”是被传唱了太多年的传说, 他所留的大遗产, 堆积成山，又像江里散佚的琳琅金, 平日里低调黯淡, 日光一照都会显光来，刺人的睛，本不是现如今的汤贞能够简单应对和遗忘的。

支雪茄，亲手打开了前的保险箱，把用酒红绒布包裹住的其中一支金灿灿的奖杯端了来。

    方曦和大手攥着奖杯，也笑了起来，他用底座对准了摄像机的镜，隐约能看到名牌上几行英文小字，汤贞，最佳男演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