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云璟又问：“若是朝廷的援军迟迟不来，这最后一万人能撑到贺怀翎的大军回来吗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十日来我方死伤惨重，敌军是攻城一方，伤亡人数比我们只多不少，这两日他们的攻势明显放缓了来。”

    祝云璟：“有扈城这个粮仓在，只要我们能守住关，即便被围个一年半载都不是问题，何况贺怀翎最多再有二十日就会回来，且扈城还有两千守兵，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退守扈城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如今你受重伤起不了，还能领兵吗？”祝云璟问姜演。

    姜演沉默，祝云璟：“你这个主帅倒了必然军心溃散，我是贺怀翎的夫人，若是我留来，至少那些依旧在城墙上浴血抵抗的士兵心念能定一些。”

    “可您也是……”

    祝云璟打断他：“我并非不在意我这条命，只是形看起来并没有到绝境，二十天而已，很快的，万一真有那么倒霉，到了危急关，我会把元宝先送走。”

    顿了顿，祝云璟放低了声音，一声叹息：“我知你想说什么，我已不是皇太，哪怕陛废了我要杀我，可我仍是祝家人，这天这江山是祝家的，我骨里留着祝家的血，这是改名换姓也变不了的，我没法睁睁地看着兵临城却无动于衷，甚至仓皇逃。”

    姜演的嘴动了动，终究再说不劝阻的话来：“我明白了，我会吩咐去，让他们听从您的调令，殿……您万事小心。”

    第56章 守关之战

    祝云璟走上关的城墙，一场战事刚刚结束，城墙之上鲜血遍染，到是残肢断臂，兵卒们正在收拾遍地狼藉，将同袍的尸抬去，受了伤的就地医治。没有人声，所有人都在默不作声地重复着相同的事，每一张脸上都写满了疲惫，却没有一个人懈怠、退缩。

    祝云璟站在城上，这是他第二次站在这里，看到的却是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景象。广阔的大地上残尸遍野、血染成河，破裂的军旗随意地倒在尸山旁，已被鲜血浸透，夜之是一片叫人几窒息的死寂，唯有猎猎风声，不断咆哮着，有如濒死的绝望呐喊与哀鸣。

    难以言喻的绪在心中翻涌，祝云璟轻眯起睛，久久凝视着前方。

    连着十日不断发起攻势，苍戎人死伤惨重，第十一日时，终于歇战了一日，未再组织攻，茕关守军也总算得以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