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翎将那小孩叫到跟前来，问了他的姓名年岁，又了他的肩膀和手臂，小孩有些张却并无退缩，主动：“我还会舞剑。”

    贺怀翎叫人递了把剑给他，小孩像模像样地舞了起来，姿势虽不够漂亮，力却是十足，并非空有架，贺怀翎满意：“好，以后你就跟着我吧。”

    小孩回望了许士显一，许士显鼓励地了，他站直，冲着贺怀翎揖到地：“谢谢贺大将军！”

    喝完两盏茶，许士显带着人告辞离开，说三日后他们走时再将人送来。目送着他们父俩远去，祝云璟笑：“他倒是比从前更加自在潇洒了。”

    贺怀翎握住了他的手：“不用羡慕别人，你也可以，走吧，我带你去外逛逛。”

    景州的市井街巷熙来攘往、十分闹，信步在青石板路上，嗅着微风中夹杂着的淡淡香，叫人前所未有的放松和惬意，祝云璟叹：“这地方，果真跟你当年送我的那幅画中画的，一模一样。”

    贺怀翎略微惊讶：“你竟还记得那幅画。”

    “自然是记得的，”祝云璟抬眸望向他，中过一抹促狭的笑，“某人莫名其妙地往东里送来了一堆这景州的特产，我自是当他无事献殷勤非即盗，不过那画确实不错，我便留了来。”

    贺怀翎抬手到边轻咳了一声，却挡不住角开的丝丝笑意：“当时是我孟浪了。”

    他那时只想着让祝云璟兴兴，并不曾奢望些别的，祝云璟说想要，明知只是客气之言，他也还是送了，又怎会想到能有一日，与他并肩走在这如画的景致中。

    “你何止孟浪……”在那样的事后又忽然凑上来大献殷勤，那时的祝云璟能信他有几分真心，恨不能剐了他倒是真的，如今再回想起来却又觉遗憾，“可惜那幅画留在东里没带来，就这么没了。”

    贺怀翎：“那是我外祖父亲手作的，你若是喜，走之前我再叫他给你画一幅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祝云璟摇了摇：“罢了，何必折腾他老人家，都亲看过了，画不画的也没什么所谓了，我们往前走走吧。”

    沿着畔的巷往前走，转过一弯角便是景州最闹的大街，到都有叫卖的摊贩，即便是国丧期间，百姓的日该怎么过还得过，那些吃喝玩乐的地方闭了一个月的门，这几日也都开了。

    他们登上临的一座茶楼，凭栏而坐，祝云璟端着茶碗，望着外隐在袅袅烟云间的湖光山，逐渐了迷。贺怀翎问他：“你在想什么？”

    祝云璟回神，勾一笑：“你舅舅说元宝像你小时候，我在想你那时究竟是什么模样，你在这景州住了那么多年，怎就没养一星半的江南儿郎温如玉的气质来。”

    贺怀翎无奈辩：“我与元宝这么大的时候还在京城呢，后才来的江南，这里的人也并不都是你说的那样。”

    “我看你外祖父和几个舅舅就都斯文儒雅、谦谦君，你也没沾染上半分。”

    贺怀翎不赞同：“你啊，就是叶公好龙。”

    若是他与旁人一样从来恪守君之、循规蹈矩，他和祝云璟便也不会有今日了。

    说着俩人同时笑了起来，祝云璟轻声一叹：“十七岁之前，我从未想过这日还能过成这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