揭竿而起的焦躁，陆惊风舒服地哼了一声，不矫了，仰窝林谙的臂弯。

    享受了一会儿，听到林谙在耳边问：“陈启星用了隐遁符，他的符纸是从哪里来的？”

    “不知。”陆惊风眯着睛，惬意的样仿佛着肚晒太的野猫，“T2区不同于监狱里其他的普通监舍，对符纸桃木一类可充当法的品制得相当严格，那些老狱警们个个都是一线退来的人，应该不会犯这低级错误，让陈启星这茅山传人接到符纸，等于把牢房钥匙送到他手里。”

    “也有可能不是符纸。”林谙，“现场我们只看了灰烬，想当然地就都以为是符纸烧剩的灰烬，但也有可能是什么别的东西。我曾经听林观主说过，自法力足够大的士，画符可以不拘泥于形式，就算没有符纸和朱砂，用别的替代品，照样能使用咒术。”

    林谙开辟一条新思路，顺着这条思路想去，陆惊风几乎是瞬间想到了突破。

    “烟灰。”他的声音沉来，推开林谙的手，懊恼地把脸埋掌心，使劲儿，“他用的是我递给他的香烟的烟灰！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这是个仄的小隔间，不超过二十个平方，只摆得一张床和一个小桌，床上不很净，桌也缺了一条儿。

    鱼霄看着前这个冷若冰霜的年轻人，目光明灭，面上浮现百年难得一见的困惑和不解。

    作为一只作犯科无恶不作的恶灵，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徘徊于世间多少年了，太久了，久得他丧失了很多记忆。生前如何他只能依稀记个大概，仅限于自己的名字和曾经获得的荣耀与权力，死后如何他也没太多印象，一切都潦潦草草，混沌模糊。

    岁月那么，那么枯燥乏味，他渐渐变得残忍嗜血，好杀戮和凌，一遍又一遍尝试过后，他发觉只有那些活人痛苦扭曲的表、的求饶，以及撕心裂肺的惨叫，才能使他沉寂许久的绪现一丝鲜明的波动，这波动类似于欣喜或快，像人一样的觉。这觉令他着迷，为了获取这快，他折磨了很多人，健壮的男人，弱的女人，甚至手无缚之力的孩童，杀起人也越来越机械麻木，到后来，一条活蹦的人命摆在他前，已经跟白菜萝卜无异。

    那个焚灵派的传人确实厉害，差就送他了回，但他鱼霄是何许人？怎么可能轻易认输？他拼着最后一气俯到一名少年上，死赖脸地苟活了来，韬光养晦等待卷土重来。

    当然也不能叫苟活，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，很早以前他就死了，哪来的苟活二字。

    “我从来没问过你，你的执念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当年那个少年，哦，不对，现在不是少年了，他已经成年，是个彻彻底底的大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