样，面沉，沉默不言。

    “战胜的一方是异族人，以族的优胜劣汰为由，将鱼霄的国人屠戮殆尽，青年壮丁，老弱妇孺，全没放过，却偏偏留鱼霄一人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这次问的是林谙。

    “因为异族的首领认为，是新帝废除了真神信仰以至于这个国家失去了神的庇佑，才使他们有了可趁之机，而鱼霄是新帝这个决策的首席推动者，于于理，是恩人，所以饶了鱼霄一命。”

    “但他还是死了。”这个故事或许过于沉重，令茅楹在怒火丛生中又陡生悲凉。

    “自刎谢罪。”午暝草草总结了鱼霄的一生，“鱼霄执念太，化为恶灵，徘徊千载，他对真神一事始终耿耿于怀，所以疯狂地想重建信仰实现自我救赎，即使明白不什么，他都挽回不了任何一名国民的命，但他的执着已近病态。他把所有惨死之人的魂魄聚到一，听他讲故事，听他传教布，日日受束缚煎熬之苦。”

    “可憎可恨之人，也有可悲可叹的过往。”林谙冷声，“但并不值得怜悯，鱼霄业障累累，罪孽滔天，魂飞魄散是唯一对得起葬送在他手上的那些无辜生灵的结果，想必对他本人而言，也是一解脱。”

    午暝不置可否，面容模糊，他现在更像一台没有的叙述机。

    “讽刺的是，鱼霄死后，异族人居然还以最规格为他修墓。”午暝接着，“他跟那位年轻人现在就在那座地，位置是在……”

    “西南方向五十公里。”林谙接话。

    “对，那里有条瀑布，叫云上瀑布，狭窄只通一人行。穿过瀑布才能找到墓的。”午暝似乎终于对这个宇轩昂的陌生年轻人燃起一丝兴趣，围着林谙转了一圈，又飘至陆惊风跟前，“到地，里面危险重重，趁我还能保持清醒，我会在最短时间将地形图画来，为你们多谋一份胜算。”

    “多谢。”

    谢的却是林谙。

    “阿暝。”陆惊风冷不丁地唤了一声，问一个南辕北辙的问题，“你还记得咱们那辆小破车的车牌号吗？”

    “你说Hurrie吗？别逗了，它哪有什么正经车牌号……”午暝没思考，顺着回答，说到一半戛然而止，他不可思议地僵住，继而发怒一般，魂倏地爆发略微刺的白光，“陆惊风你是在怀疑我吗？”

    “抱歉兄弟，我只是还没缓过神。”陆惊风用掌心了的眶，怔怔的，“太古怪了，只有一魂一魄的你，三年了，这是破天荒一次能清醒地跟我说这么久的话，而且竟然还有形，惊喜太突然我都不知……不知该怎么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