斯屹动作一顿，目光沿着那只握着盅的手一路上爬，腰线劲瘦，肩膀略宽，颌和嘴的弧度太过凌厉，透些许凶狠的味，睛是纯粹的黑，压着暗夜似的光。

    他还在捆纸的时候，池峥就开始摇了，他的粉他的衣服他的糖，都是池峥回来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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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是池峥一手将他带大，给了他天堂，也给了他地狱。

    他挑衅似的看着池峥：“我们刚刚说好的，输的人脱衣服。”

    六年没见，他还是那副样啊。

    斯屹有一瞬间的怔愣，好像时光从没有变过，那家伙还是浪在放营里的痞，他还是小小的一个，拉着那家伙的衣角跟在他后，满崇拜地叫他哥哥。

    “犯了什么罪啊要判无期？”

    “我曹！他怎么来了！不是说无期吗？”

    池峥和斯屹俩兄弟在是非窝里大，早就听惯了闲言碎语，也不恼，只是互相看着，像是要把对方心里那东西剖来，个明白。

    张齐从麻将室来时，池峥已经上了

    两个人各拿五枚，一共十枚，七个二，一个六两个三，池峥猜得比作弊都准。

    斯屹咬后槽牙，佯装一副漫不经心的样，笑着：“来了啊，还是老样么，都没怎么变。”

    斯屹笑得很大声，睛里似乎有泪，光芒一闪而过，他说了句愿赌服输，飞快地脱了上衣和，只穿着站在那里。形畅，略瘦，很匀称，肤雪白，一看便知小时候被人养得很好，连印都没留。

    他着嗓喊了声开，掀开盅砸在桌面上，池峥一同抬手，亮底牌。

    池峥脸上什么表都没有，也不生气，他将盅搁回到桌面上，转朝外走，再没看斯屹一。

    哥哥，哥哥……

    斯屹笑了一，他早就知自己会输，在放营，没人能赢得了池峥。

    被夺了盅的那位是新来的，不认识池峥，啪的一拍桌，正要站起来，张齐蒲扇似的手掌压在他肩上，生生把人压了去，威胁着：“消停呆着，不然，你走不去这扇门。”

    （2）

    斯屹神一厉，抄起凳对着那人脑袋便砸，嘭的一声，直接见了血。

    说完这话，也跟在池峥后去了。

    张齐叹了气，脱外扔在斯屹上，低声：“当齐哥求你，别再折腾你哥了，还嫌他过得不够苦？”

    斯屹突然觉得心火上涌，他恨透了池峥这副喜怒无形于的样，就好像这世界上没什么人值得他放在心里。

    “不怕死的尽来，”斯屹重新穿上，赤着上站在那里，神和语气都是冷的：“我哥刚从大狱里来，我不介意也去蹲几年。”

    不咸不淡的语气，听着都让人窝火。

    池峥眸沉沉，重复了一遍：“七个二，开不开？”

    “！是个茬！”

    心在剧痛中成一团。

    被夺了的那位对家一脸懵——啥时候有的这规定？我怎么不知？

    斯屹站在原地，脸上笑容渐渐淡去，只剩死灰般的寂灭。

接着一颀的声音逆光走过来，停在他边，抄手夺过对家的盅，也不晃，直接在桌面上落定。那人看都不看，直接叫：“七个二。”

    有人凑过来占便宜，在斯屹上了一把，笑着：“还玩吗？哥哥跟你玩，输了脱衣服。”

    “杀人！自个亲爹！够狠吧！”

    周围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