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你。

    屋里没有开灯，斯屹看不见池峥的脸，不知池峥睛里会不会也有茫然和无措。

    从那天起，池峥就扛起了所有担，养家、挣钱、对付随时找茬的亲爹。

    池峥读完中专就不读了，带着他的兄弟在放营里各晃悠，渐渐成了一霸，说起来，也算是一传奇。

    池峥自己吃尽人间辛苦，却把斯屹养得很好，吃穿用度，单车板，只要斯屹喜，他都会想办法到。他自己可以不读书，一辈陷在放营，斯屹不行，他拼了命地抬起手，只为将斯屹送到更好的地方。

    池峥给他的好，斯屹全都记着，他可以没有妈，没有爸，但是不能没有哥哥。

    正因为太，所以更加不能释怀，整整六年的不闻不问。

    回忆到这里时，疼得像是要裂开，止疼药都不用，斯屹躺在床上，咬住被角，痛苦地蜷成一团，角一线晶亮的泪，滴去，掉在枕上，开浅浅的痕迹。

    他想起六年前，池峥上手铐，被着脑袋警车的那天，他疯了似的追着车跑，一路跑一路哭，撕心裂肺的声音，只是听着都觉得心酸。

    车开的太快，他追不上，摔在路边，膝盖手肘都破了，血淋淋的。他的咙哭哑了，发不声音，他张大了嘴，只咳一血。

    这一生，他从未那样哭过，这一生，他从未那样狼狈。

    若不是到了极，若不是刻在了骨里，又怎么会恨得这样尖锐。

    疼得愈发剧烈，上全是冷汗，止疼药已经吃到了最大剂量，斯屹摸索着从搭在床边的外里拿钱包，银行卡面藏着一张照片，两个少年站在烟火，笑着。

    斯屹的手指压在池峥脸上，抚摸着嘴的位置，更多的泪从睛里掉来，连成一串。

    药不能止疼，你却能。

    没有你的这六年，我终于知什么叫生不如死。

    （3）

    池峥是被噩梦吓醒的，他梦见自己被逮捕的那天，斯屹跟在警车后面，一直跑，一直哭，哭得声嘶力竭。不知从哪里冲来一辆大货车，嘭的一声，风衣飞起来，血像是一朵。

    池峥在那时睁开睛，冷汗岑岑。

    张齐还在打呼噜，池峥拿过张齐的手机看了一，凌晨四，他睡了不到三个小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