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 Page  7  air

    冰冷的台阶，空置许久而堆积起的尘土所散发的霉味，惨白的墙和回廊，墙上绿的标志，以及坐在消防通中，瑟缩着轻声呜咽的秋也。

    在这里发一声音便会被放大，所以即便是自己在压抑着泣，却也能清晰地撞到对面那灰白的墙上，撞回来再向自己证明，这里有个人在哭，难过的人就是自己。

    摸着仍旧的发，秋也开始回想刚刚发生了什么。

    天气有多云，室空气不通。想要开窗换气，秋也发现，毫无防护措施的窗足够一个成年人通过。从没打开这扇窗朝看过，原本安静的住宅区总是一个样貌，看到的也都是或近或远的楼，不知从上朝看是怎样的风景，秋也便将探了窗外。

    “有……十五米以上吧？还真呢啊……”

    呆呆地俯瞰着地面，一直都十分安静的地段总是很少有行人经过。秋也想，如果自己现在掉去，也许要好久才能有人经过发现吧？摔成泥，血顺着糙的路面铺成不规则形状，是不是会像电视剧里那样，等尸被收走后，会在原来的地面上画上自己死时的形状？

    自己最后的时刻，如果只是一圈模糊的白，不知谁会记得他，沐玛会吗？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，名义上的妻，实际上，却是自己和心灵的暴力支者。她剥夺起来毫不留，总是角度刁钻地把自己的自信心一击毁，碾在脚，让一个男人觉得走投无路，每日承受着痛苦，这也许是另一特别的成功吧。

    所以，如果自己死了，她会不会后悔？曾经的那些所作所为，将承诺她的男人到自杀。以一条生命消逝的代价，也想要沐玛忏悔自己的行径，让她认识自己曾经多么过火。

    “会不会，你会不会后悔呢……我说过我想对你好，温柔对你，可是我……”

    抓着窗把手的指轻轻颤抖着，满溢的悲伤委屈，只能化成无尽的泪。可还是太痛苦了，在自己真心真意想要为了家，为了沐玛而付之后，两人却开始站在不对等的位置。不，不仅仅是不对等，秋也的生活，每天都需要屈膝。那死在膝盖的尊严与作为男人的自尊心，在日复一日的剥夺中所剩无几，却愈发渴求。

    秋也以为，自己仍旧是一个普通的男人。对温家的渴望，对妻温柔付的渴望，以及，成为沐玛可依赖对象的渴望。

    此刻再看一看，那些渴望就像顺着六楼坠落去的泪滴，回不来，消失不见，也早摔碎得不成样，不稍片刻便在温度与风中什么都留不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