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起来，当然，不能指望速度有多快。

    单云松看着窗外，心很平静，即便在想很多事的时候，他也少有烦躁和不耐。

    这是多年秘书生涯，养成的习惯。

    单云松有两个老板，一个叫唐凛，一个叫范佩。他们合伙创业的时候，单云松就跟着，当初还觉得奇怪，名字听着冷的，反而得像太，名字听着温柔的，倒是一个神就能把人冻着。

    结果这疑问一直到今天，都没解。

    十几年光景，公司从十几个人，发展到了A上市，单云松却忽然有些怀念从前。

    从前的唐凛还是健康的，不像现在，看个午夜场，还要偷偷溜医院。

    从前的范佩还是兢兢业业的，不像现在，十天半月找不见人。

    单云松不知刚刚那四个人是谁，也不知范佩整日和他们在外地什么，他会想，但不会问，他的薪里包了沉默。

    汽车抵达医院，车后的范佩，明显加快了脚步，单云松跟上，二人一前一后，很快来到病房。

    单人病房里，唐凛正在看书，光很好，照在他上，像打了一层柔光。

    每次看见唐凛，即便是坐着椅的唐凛，单云松都很难相信，他只剩三年寿命。

    这还是范佩寻遍了国外最权威的医生，得到的最乐观结论。

    唐凛得的是脑瘤，但的位置不好，没办法手术，并且一天天压迫神经。

    最初，唐凛只是经常地发麻，现在已经没办法走路了。

    瘤随时都有破裂可能，即便保守治疗合得好，以瘤现在的生速度，最多维持三年，也就是极限了——这就是命运给唐凛的判决书。

    隔着玻璃，静静看了一分钟，范佩推门去，单云松留在门外。

    他没故意偷听，只是医院的门实在不隔音，三五不时，便有对话传来——

    “公司那么忙，你总往医院跑什么，我这不是活蹦的嘛。”

    生机的，是唐凛。

    “你一个我看看。”

    淡淡一句，就能把人噎死的，是范佩。

    有时候单云松会想，范佩可能不是过来探病的，而是过来报仇的。

    果然，唐凛声音低去，嘀嘀咕咕个什么，也听不真切。

    单云松其实很想告诉唐凛，公司是很忙，但和范总没关系，至于范总在忙什么，谁也不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