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艾回见这么爆裂的况同学，一时倒迟疑了：“万一这回黑影是好人呢？”

    熟悉的鹅黄光，在屋亮起。

    况金鑫沉默起，他还没从先前的难受里缓过来，但知轻重缓急，仍是安静走向墙，迅速查找起来。

    况金鑫打断他：“你没错，你没有任何错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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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和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没错？”

    抬手摸上门板，钱艾破天荒犹豫了，他不知里面还会看见什么，这不确定，竟然让他心慌。

    他的睛酸得厉害，嗓苦得厉害，要极力克制，才能让声音不变调。

    转看况金鑫，他苦笑着，试图用调侃，冲淡一些忐忑：“我好像对开门有心理影了……”

    天，地，人，和。

    “不可能。”况金鑫斩钉截铁。

    “吱呀——”

    沉默的徽章搜寻，很快告一段落，和上一个房间一样，没有任何收获。

    门板应声而开。

    这一幢宅，这一间间暗房，哪里有“和”？

    别说况金鑫，他现在心里都堵得厉害，张嘴就想骂人，抬手就想给那畜生一。

    “你没错。”

    况金鑫一犹豫没有：“钱哥，如果开开门里面还有那个大黑影，你就直接拿金钱镖收拾他。”

    钱艾叹气，没再刻意搭话。

    和先前的屋一样，他还是看不清小黑影的脸，甚至连他的都没办法切实碰。他抱着他，就像抱着一团柔、微凉的雾，他知他在，可他不能用力，一用力，就抱住了自己。

    钱艾想阻止，可看见况金鑫里罕见的执拗，到了嘴边的“别白费力气了”，又咽了回去。

    那一声声“我错了”重又在耳边回，钱艾底沉来：“行，听你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没错！”

    况金鑫和钱艾站在最后一间房的门前，抬看着刻着[和]的木牌，觉得特别讽刺。

旁边，况金鑫已经将瘦小的影用力揽在怀里。

    钱艾蹲来，毫不犹豫：“错的是那个王八！他本就不当爸！呸，他连当人都没资格！”

    “我错了……”

    见况金鑫还蹲在地上，维持着拥抱的姿势发呆，钱艾一拍他肩膀：“别愣着了，还是照旧，你找墙，我找天板和地砖。”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，那机械的对话可能重复了成百上千遍，惯前行的小球，终于停住了。

    “我错了……”

    对话毫无意义地重复着，就像小球在力为零的直上匀速前行，永远不停，永无尽。

    钱艾摸不着脑，这况已经现两次了，蜡烛一来，小黑影就消失。但他现在也无暇去琢磨层义，谁也不知烛火什么时候熄灭，趁着有亮，赶找徽章才是正事。

    “你没错。”况金鑫第一千零一次重复，也是第一千零一次定。

    现在只剩[和]字房了。

    一腐败的气息扑鼻而来，熏得人瞬间反胃。

    就这样轻轻环着，小黑影停了扇自己的掌，可嘴里仍念叨着：“我错了，我错了……”

    小小的黑影仰起，犹豫着，迟疑着，声音带着轻颤，那是已经成了灰烬的希望里，最后一丁火星。

    况金鑫怀里的黑影散了，散在摇曳的烛光里，散在渐渐温的空气中。

    他们只看到疼痛，恐惧，冰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