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 京

    陆有矜骑京城的时候，日正懒散的升起来。

    一路风尘的少年忙整整衣衫翻，让自己尽量走得从容。一路策扬鞭的疾驰蓦地在这绵俊雅的富贵乡里，像是场遥远的旧梦。

    儿的鼻孔正焦灼地洒气，在这光的青石板上，蹄总止不住地打。

    陆有矜抚抚局促不安的。仅在几日之前，他们也不会想到，在刀剑矢石之外，还有如此光。

    一人一，都和这静谧悠然的京城格格不。

    不少人注意到了陆有矜，他朗的眉骨，舒展的躯，走路的姿态都让人侧目，在绵的南国，人们能轻易地察觉他上的凛冽。

    本朝已近百年，当初的金戈铁过后，便是来日闲。这也是历史的怪事。嘉宁帝南巡至此地，本只想逗留几日，却不想笙歌酒影如柳枝般缠住了年少君王的心，“京城重地，不可轻移”的奏疏被束之阁。继而便建迁都。此事一向为江南的才们所乐，创作许多曲，民间日夜奏之，未及两月，此事传遍江南。成了一段佳话。

    因此，当今的圣上和先帝，都是在江南烟雨浸泡中大的，在京城里，多得是有闲钱的人家，日平静惬意，人一有家底，自然就一日日的风雅起来，先是附庸风雅，到一代，那就真开始有雅气了。

    兵尚书府里，章沉站在阶上逗画眉，京城里最近时兴玩鸟和养小倌，但谁也没有章沉玩得好，玩得致。他卸甲回京之后，累升至兵尚书，以纯粹的武人而位居此职，在本朝极为不易。他的不厌，似乎是对以往的弥补。

    他的笼也和别人的不同，是在园里让木匠用木细细地密封起来了一小片儿，鸟儿们生活的地儿有山有，日日忽闪着翅膀。

    章沉总喜带人来这里，指着那几只艳丽的鸟儿：“这样养鸟才有意思，每天把它们锁在笼里多没趣儿。我呀，就喜看它们飞的，其实呢……”他说着用手一比划：“哪只都飞不过这片圈起来的天地。”

    比起欣赏被束缚的东西，手里肆意玩鲜活的生命当然更有趣味。

    等那只棕褐的画眉啄完，章大人才迈着步慢悠悠地往跨院中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