样把埋在枕中，那凌的双发髻正随着后上药的手颤抖，像个受惊的猫崽儿。他背上背负的是一刀。

    许多人都活得很苦，连气都挣扎着拼尽全力气，谢临再次轻闭睛。

    陆有矜拿起矮凳，本想坐在谢临旁，又担忧谢临不自在。便把矮凳搬到门槛旁，一个人坐着看将落的夕，耳朵却竖起来，听着门里的动静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救得我？”谢临把脖颈很艰难地往上抬了，他的声音沙哑，如刚从凛冽朔风中走来,犹带颤抖和风沙。

    “你是被旁人救过来的，这儿是柳堂，都是一些需要救治的人。”陆有矜沉着，他也不太清楚事的原委。

    谢临很轻声又很认真的：“多谢你。”

    被这眸一看，陆有矜的脸又微微发，走过来正想答话，忽听房中传来一声嗤笑：“陆少爷，这大白天怎地又红了脸，你们有话快说，我一会儿要睡觉！”

    陆有矜被调侃也没脾气，反而俯对一脸疑惑的谢临悄声解释：“他叫江琛，平素就在上捉人，其实心思是好的。”

    俯眸的少年太好看，而自己模样狼狈，谢临嗓发，看夕的余晖拂上陆有矜的眉骨，爬上他的额角。看他的那仪态像时刻绷劲儿的弓弦，这人和表哥，沈均都不同。谢临澄澈的眸泛波光：“多谢陆……陆兄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不要叫我陆兄好么，”陆有矜怨念地扶额：“好像我很老一样。”

    谢临上伤痛，却愿意哄他：“哦，我知你叫陆有矜，还未有字。那你可有什么诨名？”

    哼，还诨名，当是上山落草为寇么……陆有矜眨眨：“没，你以后叫我有矜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谢临不知为何又想起了表哥，睛一酸忙掩饰。

    红云从远的草垛移过，在门前的白梅树上歇了脚，端着药碾的小童从梅树匆匆走过。

    陆有矜问谢临：“你……能闻见梅的香气么？”

    门开着，风过来，梅香清晰的萦绕在鼻间，谢临不让面带痛苦，简略地吐一个字：“能。”

    “在北漠的时候，我从没见过梅。”陆有矜仰着，目光落在那棵白梅上：“初到京城我很沮丧——这不是我的选择，也不是我想过的日。但仔细想想，我知了写满诗词的幌，也知了何为暗香浮动，若我不北漠，这些事一生也会不到。”

    谢临这次是真的忍着疼低笑两声：“放心罢，你这般费尽心机劝我，我定好好养伤，不会在你转之后抹脖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