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周棠死活不肯放松的手指，洛平苦笑，把袖撕了，起了帐外。

    方晋的手停在半空。

    心里蓦地胀满喜悦，又倏然落空。急急忙忙来寻找，甚至顾不得自己邋遢狼狈的形象暴在将士们面前。

    “他在我心里……不是什么折磨人的伤病。”风沙卷起他散的发，迷了他的睛，以至于他没有看见远营帐中踉跄奔的影。

    洛平的角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：“仲离，他是我所有病症的良药……”

    “命应当无碍了，静养几天就好，咳……往后，还要劳烦你照顾着了。”

    方晋目光不离校场：“他好些了？”

    周棠一拳过他耳畔，打在无辜的旗杆上，半幅袖过洛平的脸颊。

不行。

    风里带来的声音说，“他是我所有病症的良药。”

    而现在，他可以把这个神明完完全全

    “我？小风寒，过几天就……”

    洛平来到方晋边：“仲离。”

    后的脚步声突然顿了一，洛平察觉到了，刚回过来，猛地被一大力冲撞，撞上后面的旗杆。他的腰上箍着一双手臂，用力到颤抖。

    他是满足了，洛平的心里却不得平静。

    刚清醒的时候，他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。

    洛平守了周棠一夜，想了很多，又好像什么也没理清。

    周棠无意识的话，是想要表达什么？他在梦里见到了什么？他所说的“重来”，是想要有个什么样的结果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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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破晓时分，周棠的已经退了，只是还没有要醒转的意思。营帐外始终没有动静，大概方晋嘱咐过不要来打扰。

    脑袋混沌了太久，他本分不清，直到发现手里的袖。

    他终于看见了那个人。

    本来这一拳，他是想打在洛平的脸上的，可是临时改变主意了。大概是因为最后听到的那句话吧，又或者是因为此刻在他发间轻抚的手。

    这一世的周棠，是剜去那些腐，然后一层层上去的新，疼固然是疼的，但只要他不再让这伤暴在外，总有一天，到他别无所愿的那一天，就会好的。

    撕断的袖还带着熟悉的味，那么那个人呢？

    洛平抿，脸似乎更加苍白了。方晋自知说得有些重，忍不住想去扶他，洛平却退后一步：“他不是我的心病。”

    小时候他这样抱着他的腰，觉得这个人又大又温柔，就像是仅属于自己的神明。

    “那你呢？你这就想走了？”方晋转看他，注意到他熬红的睛和残破的袖，微皱了眉，“慕权，你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？”

    方晋正在练兵，将士们都很专注，不过士气明显有些低落。毕竟，这是他们这支新锐队伍遭遇的第一场惨败，而且自家主帅还受了重伤，已经数日都没有面。

    他记得自己了一个很漫也很寒冷的梦，但不记得梦里都发生了些什么。小夫跟他说话了吗？那是梦里的景，还是真实的？

    “是我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在说你的。”方晋打断他，“你心里分明一刻都放不他，非要这么折磨自己吗？他是你的心病，你什么时候能治愈？”

    “你还敢不告而别？！”

    “洛平……”

    手可及就是小夫温的肤，吼完那句质问，周棠就失语了，只是贪婪地看着这个已经比他矮了大半个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