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秉都为他急：“周兄，你别那么快认命。北疆那地方穷山恶，民风蛮荒，礼教不通，完完全全就没有开化。加上天寒地冻，冰封千里，周兄你自幼生于鱼米之乡，富庶之地，去了那地方，我担心你……”面的话太不吉利，顾秉说不来。

    于是一片有些难堪的静寂。

    周琦失笑：“我第一次听见你说客话之外的话。”

    顾秉被他掐醒，有些急迫地抓住他的袖：“不该啊。周兄你家累世官，家大业大，就算不好好打，就凭你的门第也不该被发到北疆那地方去啊。”

    曲江畔，柳新新，气清明，正是三月初三，自古有在上巳节修禊沐浴之俗，加上兰亭雅集，曲觞的典故，临而坐，迎风相和，杏园宴就成了两榜士聚结，以文会友，达官贵人垂青后辈，挑选东床快婿的最佳契机。

京任职。周琦家世雄厚，累世官，历任公卿，怕是寒微的自己所不能比的，之前说什么多多照拂怕也只是客气话而已，周琦的位置应该早已定了，自己的前路又在哪里呢？

    第一章：曲江烟杏园

    周琦看看他，侧坐在他侧，随手拂落几片沾上的柳絮。他着一蓝，坐在烟渺渺，青青柳中，眉目如画，神悠然，一举手一投足，一抬一扬眉都是说不的风俊逸。顾秉的相说得好听些叫清秀文雅，直接些叫寡淡无味，过目即忘，加上沉默寡言，衣着平平，在周琦边俨然是个提书箱的小厮，哪有半分人中龙凤的样，几位在附近暗自观察的官老爷都不禁摇。

    “唉……”说书人喝了茶嗓，慨然：“那日在也正好在场，也碰巧听见了顾相爷和周公的寒暄，那时候我只觉得此二人一个是文曲凡，星君托世，一个是青鸾降世，历尽凡劫，来使九州一统，四海晏清。几十年后回溯往事，此二人朝，正是天命昭昭，不然又怎会有我天启朝这必为万世称颂的盛世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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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天启虽立国将近百年，自称

    周琦又有些戏谑地看着他：“我记得我只见过你两表，一是面无表，一个就是现在这样的。”说着掐了掐顾秉的脸，结论：“呆若木。”

    “我要去北疆了。”周琦猛然开，顾秉听闻就是一愣。

    仕途艰险，宦海浮沉。他顾秉资质平平，秉庸庸，也就是不求闻达，但求自保罢了。

    顾秉坐在最角落里，低着听着几位素有声名的青年才俊风月，几乎抬不起来。周琦看他默然不语，凑过来略尽关心：“勉之，为何一言不发？”顾秉勉笑笑：“你知我不善诗词。”周琦挑眉：“不是吧不善诗词你怎么得那么的名次？”顾秉已经赧然难当，吞吞吐吐地：“其实小弟也不敢相信自己中举的。恐怕是策论和经典偶然了某位考官的，觉得有几分歪理吧。”

    这个说书人的一面之辞是否可信今已难以考证，但我们有理由相信，如果他当日有幸能参加为新科士们举办的杏园宴，恐怕他才会明白周琦这他里的青凤的原形其实是一只里胡哨的大山，好吧，最多是只掉了的落地凤凰，而顾秉这文曲星则会变成一颗拖着华丽尾划过天际的……彗星，也就是俗称的——扫把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