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：年光寂寞旅愁中

    日上三竿的时候，顾秉才懒懒散散地起，踱步到院里，清心正腌着咸菜，绿油油的，煞是可。

了。

    冷冷清清，清清静静。

    顾秉突然又兴不起来了。

    顾秉心里其实是更加偏向周玦的，秦泱虽然算是能吏，但格过于耿直，不善权变，周玦看起来油脑，但中丘壑非常人可比。至于朝中其他文臣，要么是苏景明赵熙这般史苏两党的弟门生，要么是吴庸钟衡臣那样只会清议的文人士，和他同科的蔡同恩，如同当年轩辕评价的那样，确是个清廉的直臣，但是过于死板，连走路都像是丈量过一般。想到轩辕，顾秉脚顿了顿，不由自嘲地笑笑，用人谋略，轩辕比他上百倍，帝王心术，哪里用得着他一个臣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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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街边玉古董店里人汹涌，旁边一个北货店里胡商正卖力推销着燕地的貂。

    顾秉笑笑：“你辛苦一年了，今儿个年夜饭我来罢，也让你尝尝我的手艺。”

    他自人中逍遥穿过，像是万丈红尘里一个满怀心事的过客。

    顾秉坐在井边，像十年前一样洗菜淘米，不过当年清贫潦倒，多以粟米豆麻为，逢年过节或是舅家慷慨的时候，才可以偶尔吃到鲜藕茭白那样算是奢侈品的时蔬。把圆剔透的稻米洗净，又把刚择好的蕹菜，莴笋整整齐齐摆好，旁边还泡了里赐的竹荪菠薐菜，顾秉看了看，很是满意。

    清心也不推辞，笑嘻嘻地告假门，想必在外面也是有几个要好的朋友，约好玩到晚上回来吃年夜饭。

    顾秉看着他的背影，轻轻捻了一枣泥糕放嘴里，品着丝丝缕缕香甜的味，也淡淡地笑了。

    清心这些天常和他抱怨，送礼的人太多，赶都赶不走，到了最后，清心只得把大门锁上。于是这些官老爷或是富家的事们，就把礼堆在门，最夸张的一天足有三尺之。顾秉沉了，记了清单，让清心换了换，把张老爷的送给孟老爷，孟老爷的送给纪老爷，如此一一回礼过去，未防弹劾，又把清单誊了一份给御史台。清心抱怨麻烦，顾秉心中苦笑。在他到六品官之前，还没有清心，每年的除夕自己包一牢，吃一元宵，远远看看里外的烟就早早睡了，哪里有人殷勤款款，颜婢睐？

    顾秉踏仕途以来，每年只有在除夕的时候，能快快活活地睡上一觉，不用去里早朝，不用去衙门办公，不用见到各官服晃来晃去，不用为官意民意天意伤透脑，也不用为国事朝事不平事呕心沥血。

    史阁老，苏太傅，黄雍是朝中品级最三人，史苏二人俱是三朝老臣，虽只挂虚衔不问朝事，但族人姻亲，门生故旧盘错杂，早已形成阁老派与清派之争。黄雍年老弱，如今虽登台阁持相权，但少则三年，多则五年想必就会告老还乡，饴孙，他之后，轩辕手谁可与史苏抗衡仍是未知之数。

    发了会呆，顾秉轻轻叹：“王事靡盬，不能执稻粱。父母何尝，悠悠苍天，曷其有常。”几家台饮酒，几家落在街，天启疆域之广，不知有多少人，可以在今天吃到稻米，或更幸运一，吃到鱼。

    晚饭的时候，清心匆匆回来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