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庸皱眉：“这样我反而放心了，若是顾大人你信誓旦旦说陛无碍，恐怕我还要猜疑几分。那陛既然无恙，那为何北疆战事一消息都没有？”

    顾秉苦笑：“因为传不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

    顾秉看他：“我今天找你其实不是打探消息的，只是想和你随便说说话。一同仕的众人，如今只有你能同我说说话了。”

    吴庸也叹了气：“说句掏心窝的话吧，我觉得顾大人官虽当得大，但真的可怜的。”

    顾秉有些动容。

    吴庸自顾自：“我们虽然官位不，但是胜在日清闲，俸禄也够温饱，像我们这油衙门，时不时还有些贴补。平日里呼朋唤友，踏青寻，聚小酌都是常事，不适便偷偷懒，任何事都有上面的人着，得过且过，既不用负责任，亦不用担风险。”

    顾秉静静地听着，脸上依然带着清浅的笑意。

    “有的时候，我会想起十年前刚认识顾大人的时候。虽然也勤于公事，可也会和我们一起偷偷懒，说说话，虽然不太笑，可眉也不是锁着的。其他人，虽然也许不把大人放在里，可总不会变着法儿去置大人于死地。如今大人的官越来越大，基本是两人之，万人十万人之上，那是用什么换来的呢？”

    顾秉沉默，吴庸喝了酒，接着：“一度囹圄，病支离，猜忌嫉恨。今日朝会，还有人暗示大人是蓟北同党，被秦泱秦大人怒斥一番才作罢。”

    顾秉有些无奈地笑了：“这其间的关节，怕不是一两句就可以讲清楚了。其实我也没你们想的那么凄苦，你多虑了。”

    吴庸似乎是喝多了，都卷了起来：“大人，实事求是地说，我是不相信你修一事的。家讲究的是清静无为，可大人都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，若是真修的是逍遥，那大可效仿王诘，何必在宦海中汲汲营营呢？可大人又不全然是心系天之人，真是看不透。”

    晃着酒杯，一饮而尽，顾秉轻轻：“了却君王天事，赢得生前后名。陛恩德，山海阔，纵然是穷尽一生之力，怕也是报不完的。”

    话毕，却见吴庸趴在桌上，都抬不起来了。

    顾秉放酒杯，一个人沿着街回府。路过洛河，似乎又看到清波漾中摇摆的两盏河灯，还有痴痴傻傻的两个人。

    有个算命先生蹲在河边，衣衫褴褛，似乎没有多少生意。

    顾秉走过去，犹豫了，扔了锭碎银给他。

    那先生抬看他：“算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