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待何时？一一说了琏二爷这样看中了东西的，常走陈年账：“一日里旁的不说，厨房里的用度就没有数儿的，他们说了给主吃了，只要主不觉得少，谁还问主吃了多少不成？——主们的份例菜有多少样儿，每样少些儿又哪里觉得到了？老爷与爷们外有应酬，自然不回来，这一顿又省了的，谁与他们算去？”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帐房有多狠、采买有多黑，外来的都要被他们扒一层，主们有一分他们就有半分，等等等等。末了，还小心地提，某某就是个快人，比现在这些多了，听得贾宝玉心烦不已，只说：“知了。”

    把香香炉里，贾宝玉也就直奔话题了：“却才在外看到灯笼都缀着笺牌，这是元宵挂的平安灯？我也想挂几个。”张士：“想是为老太太、老爷、太太祈福？”贾宝玉：“正是，还有大她们，索多挂几个，好叫家里人都沾喜气，听说您这里最是灵验的。”张士大喜：“难得哥儿瞧得起我这小地方儿。”贾宝玉又问要多少银：“也是我的心意，不好叫您白忙了，也不要说与家里知了，叫他们钱就不是我的心意了，我一总送银来。”张士笑咪咪地掰着指：“哥儿要给府上从老太太往的主都上？我算算，那可不少，总有一二十盏灯了。哥儿总拿二十两银来也就得了。”脸上一付‘咱们是熟人，看面已经给了你八折了’的表。贾宝玉心里吐血，连贾赦那边都算上，贾赦一房七半，贾政一房十一，天加个林黛玉，一个灯笼你卖我一两多银，坑爹啊！买个零怄气，个灯笼被宰，这神佛面前的事又是不好讨价还价的，荷包里翻二两重一块金托在手上：“也不知够不够？”张士从小士手里拿过一张填漆盘接了，笑：“尽够了。哥儿的字我也看过的，要不要亲自来写一写？”贾宝玉一想：“也好。”张士：“这里尽有扎好的灯笼，哥儿尽挑来写，我先给哥儿挂到三清尊前多念几天经。”

    贾宝玉又随他，一看，堆了三间屋的各式灯笼都在。张士亲自指挥让小士拿了上等的灯笼来——也不是纸糊的，而是料丝或戳纱的灯笼底缀着笺牌供写字，又叫取笔砚。贾宝玉掂着笔，从贾母开始写起，福寿安康一类的话送给了贾母、贾政、贾

    想到家中的烦心事，心更差，径往清虚观而去。清虚观里的张士正在风得意间，过年了，里也少不得了祈福的法事，在诸多和尚中间张士带领着士们得了很不坏的几席之地，如今法事完，他也回来了，正兴地与诸友论呢。清虚观的小士还记得贾宝玉，慌忙去禀报，张士亲自

    迎了来——论品级，贾宝玉如今倒比张士那个统领天僧的还要些。贾宝玉笑问：“张爷爷好？”张士更乐了：“都好都好，哥儿可好？府上老太太可好？爷们可好？”贾宝玉：“连日都有人请，好容易得了闲儿，可别嫌我来晚了。”张士：“哥儿肯来就是老的面了，前儿府上琏二还打发人送了东西过来呢，不想今日哥儿亲自到了。”叫小士请诸友散去，亲自陪着贾宝玉拈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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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85、各黑幕名索人 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