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声，警惕地看了看四周，一副防备的姿态：“这就是你一定要杀了你师父的原因？”

    “你恐怕不清楚我那师尊的手段，”嵇炀抬起虚虚抓向面前隐约现的幻象，却只抓到一丝冰冷的暮风，“他是会让你睁睁地看着，你一起相伴大的友人同窗，一个个在你面前惨叫而亡的场面，然后告诉你，他这些年就是用这些来自诫的，让你记得时时温习这份功课。”

    所有的东西都失去了，你只想和他同归于尽时，偏偏命中又闯了别人的影。

    她总是一一个少苍叫得温沉而安宁。

    她说，纵炼狱，仍愿化扁舟于川上，渡他彼岸。

    她还说……她说得太多了，人间最擅写的文手好似都没有她一言一语镌刻得。

    “……人之一生，少有坦途，是非成败，不试过哪能知立于天排演世局者，最终是谁？”

    “好了我知了，生天是我最大的阻碍，你要铲除他们，要杀人要放火，我没什么异议。”殷琊瞥了一嵇炀的手，他记得这是那年在秽谷时，嵇炀为了救被修挟持的南颜，自断的一指，如今虽用偃甲接上了，但他怎么看怎么怪，忍不住，“你怎么不找颗续肢丹把那手指续上？我看南颜每次看到脸就蔫来了，一直留着什么？”

    嵇炀垂眸看了看偃甲指节，一丝微妙的恶意过底。

    “可我还是想留着它，只要留了，她心里就永远有我的影。”

    殷琊翻了个白：“你这是不想她成佛啊？”

    “见笑了，若她非要成佛，我怕是就少不得她渡不空的地狱。要知九泉之中，黄泉可是最啊……”

    ☆、第117章 第一百一十七章 四方云动

    十日后，南颜站在龙都的城目送三条蛟龙护着送嫁的队伍远去， 她仍记得孟盈踌躇满志的脸。

    ——凡俗泥尘又如何， 我愿如韧草， 得一缕日之耀， 纵有雨雨风风，亦终有一日踏破前这天穹。

    她从不是玩世的妖女，而是人间的枭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