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怨，以前没资格怨，如今更没资格怨，他一年来时常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。自我厌恶到极致，厌恶到只当自己死了也好。

    那张画摆在苍雀前，令他无地自容，就像是把心里隐藏起来的思念扒来给自己看，显得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是多么的苍白无力。他突然发难伸手抓住那张绘着灯河的纸张，毫不犹豫的从中间撕开，仿佛这样不用面对了就能掩盖住真相一样。

    字字砸在心间，苍雀不是不震惊的，他居然会说：我想你了？也是，以前天玄第一公到哪里都油腔调言巧语，这样的话，以前也听过，他曾说：信我，最后到底是欺了。

    “主，属已经废了一条，没用了。”没用了，不再是锋利的暗刃，不能为你手中刀剑。

    “属不敢，这一年来，属已经喜了这里的生活，有些私心想一直待去。”时间磨平了苍雀的棱角，连他那冷漠的都改变了，寻音楼首次一现的冷傲，堂中众人皆不，而如今也是个能逗孩童能与老伯礼貌说笑的好儿郎。

    连颂只觉得一气梗在心，怎么都不过来，憋闷的很，从最初哄人的语气变成现在责备质问：“不愿？我苦寻了你一年，如今找到你，你却说不愿？”

    “我想你了，真的想你了。”

    连颂从怀中掏一张小心卷好的纸，展开，是那副从叶手中买来的画，那画中的一幕便是去年百莲祈神会的场景，那晚他与他一同买面，一同放莲灯，一同逛遍天玄皇城的繁华街，直到很晚很晚才回去，还有那朵被坑了十两银才买来的紫焰千层莲，以及那默默许的志愿。连颂指着那画中的一行字，说：“你还是想着我的。”

    连颂本是关心他的，语气不免说的急了些，而这话听到苍雀耳中却是另一番滋味，他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，说一番置气的话：“我知主栽培我了大代价，苍雀废了实在对不起玉狐，更对不起主，苍雀为废已没了用，只求一段安逸的日度残生，如若主不愿，苍雀自当了断，以谢玉狐的栽培。”

    他：不愿。

    许是这话说的狠了，连颂角泛红：“你就这么恨我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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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会治好的，一定会治好的。”

    连颂想不到苍雀会这般忤逆他如此动作，手里着残画的一角，越抓越脸越来越沉，他恼了，用力把苍雀推到后边的墙上，屋本来就不大，苍雀被推搡的踉跄两步就背抵住了墙，没带他稳固，连颂猛然压上来，一只不容商量的卡在苍雀双之间使他本动弹不得

    “不愿。”

    他本是喜到不可自抑，现在却心堵到不上气，语气中虽有气却依旧苦涩更多：“我欺你骗你，你怨我恨我也好，但是别说不愿。”

还是静静站着，连颂耐心等着他，良久，前人却摇了摇，他心提了起来：“为何摇？”

    “跟我回去，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他是有气的，看到自己苦寻不到的人即使生活狼狈不堪也不联系他，他又怕，真的怕，他把希望寄托在神灵上每天祭拜，而他所求那人对他：不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