怒如烈火燎原，却仿佛突然被一桶冰迎浇上，霎时灭的净净。距离那么近，近得足以看清梅苏苍白的指尖，在炭火之上细微地抖动。

    “我并不知……江左盟已经手相救过。”萧景琰如坐针毡，他是真的不清楚，直到蒙挚提起才恍然大悟，“可是行动时，为什么不通知战英相助？”

    梅苏转过视线，他一定是太冷了，冻僵了表，连个冷笑都不来，“相助？如何相助？是带上你的府兵，还是巡防营？”

    萧景琰无言以对。

    营救卫峥不能一蹴而就，行动还需细细商量。气氛冷凝，唯有风雪扑打窗棱，发单调而尖锐的尖啸。梅苏沉默半晌，再三叮嘱“须得忍耐”后，便要告辞。

    “时候不早了，蒙大统领和苏先生不如用过饭再走。”萧景琰着挽留。蒙挚打哈哈，“多谢殿，不过今日太冷，走完了怕雪大失前蹄。”梅苏只摇了摇，黎纲过来扶住他的，讥讽，“我们哪有那么大的脸面！走了走了——”

    萧景琰心一刺，“苏先生……”

    “宗主，该回去吃药了。”甄平隐忍，但盯着萧景琰的神也透愤恨，他理也不理靖王府诸人，撑起伞，一手搭住梅苏的胳膊，引他走台阶。主仆三人都也不回，不一会儿，留在雪地上的脚印便渐渐模糊，最终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“殿。”列战英叹气，“这个不能怪咱们。江左盟手，事先也不打个招呼……”

    梅苏分析的对——打招呼，那靖王府是动府兵，还是调动巡防营的人手？简直是自己往誉王和夏江的手心里送。萧景琰怔怔地盯着白雪皑皑的前院，适才梅苏便是立在那里苦苦等候，寒风刺骨，滴成冰……

    他原本可以给梅苏一个分辨的机会。

    然而……

    他本不能完全信任梅苏。在心底，只不过把他也视为一个谋士而已。

    梅苏当然会旧疾复发。第二日一早，雪霁天晴，萧景琰带了列战英去苏宅，一到门便被拦。

    “靖王殿，宗主重病在，不能见客。”看门的小童一揖到地，语气恭谨。

    “既是重病在，那我更要探视才对。”萧景琰将鞭给列战英，就闯。两个小童哪里是他的对手，被推得差跌在地上。萧景琰沿走廊大踏步走向院，突然面前人影一闪，黎纲端着一盆，一脸冷淡。

    “殿，”黎纲气极为生，“我们宗主昏了一夜，无法与您商量大事，请您先回罢。”